徽姑娘 发表于 2012-3-16 05:22:21

  2,
  
  天色暗淡了下来,这个国家离赤道很近了,白天不会很长,夜晚也不会很长,中学时候地理老师讲述中南半岛的时候就是这样告诉我的。太阳似乎是被后弈那个家伙放了一箭,还没来得及准备夜晚怎么打算就跑得无影无踪,看着西方,是高耸的山和身边茂密的林。
  
  “看看吧,我说慢不得慢不得,现在好了。”夜色可以遮掩导游的表情但无法掩盖她声音的愤怒。
  
  温度没有一点降下去的感觉,少了太阳的烘烤,上海女人还算是有了点活气,象翻身的咸鱼,两眼无神地看着树和象树一样呆的我。我也想愤怒,可是我该愤怒谁啊?
  
  “找个地方睡觉吧。”我说。
  
  “晚了,以为是在国内啊。”导游依然愤怒。
  
  “我知道晚了,可是不能就在车上坐一晚吧?”我也没好心情,我给了你钱我还要被你当出气筒我也太面了我,不发点火你会以为我是水枪。
  
  “你说咋个整吧?”导游声音软了下去。老人家真是伟大,不是你被打倒就是我被打倒,放到缅甸也准。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何况女人。
  
  “你们两个守车,告诉司机和我去找柴火。”我得象个雇佣了工人的资本家那样吩咐导游,有人爱吃硬的是人家肠胃功能好。
  
  “这么热的天找柴火?”
  
  “如果你不想被野兽吃了就翻译给他。”我又不是白痴我会不知道天气不需要柴火,但用火光来驱赶野兽是原始人都明白的道理,虽然是第二次踏上这片土地,但是依然陌生,谁知道有什么怪物出没。
  
  满山的树,要找点柴火并不容易,热带雨林的雨季几乎天天有雨下来,司机把车灯开了也只是勉强能看见十几米外的东西,车灯穿不透的潮湿气息有种缥缈的梦幻效果,也象是鬼片里的烟火。
  
  很热的天气,我却感觉到了寒意,这是一种不好的感觉,其实这种感觉从太阳落山就一直有了,一路上我们居然没见到一辆迎面或者并肩的车,也没见到什么人。我不敢走得太远,干的湿的找了有一抱的柴就和司机回去了。
  
  “归雁,你害死我了,你看看……”上海女人几乎要哭。
  
  不看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情,蚊子这东西对人的折磨比布什的F117更具备心灵的打击力,车灯本来就是招纹子的东西。导游却一点事情没有,显然是用了药。“把你的药分她一点吧!”
  
  “就那么一点了,我还得留着明天用。”
  
  “我要你现在拿出来,或者卖也行。”对一个女人发横真没意思,一点不象我。我还是发横了,自己都想不明白,或者怪天气、或者怪导游亲近老缅而不亲近我们、或者怪那个上海女人。反正不怪我。
  
  导游把药拿了出来,很不情愿的那种样子。出钱买一大爷除非我有病。
  
  火在车的边上燃烧起来,在这个没有月亮的的缅甸山谷显得璀璨。大家都累了,女人靠在我的肩膀上睡觉,睡得很塌实居然发出轻微的鼾声,以前从来没有发现她居然还有这个毛病。早知道我的肩膀可以靠就不会来到这个鬼地方了。
  
  导游和司机坐在前面,说了一阵我不懂的话之后也悄无声息。我在黑夜里睁着我黑色的眼睛,可是我根本看不见光明。夜如同汪洋大海把我包裹得喘不出气来,放在一年前,打死我都不会相信我会两次踏上这块我陌生的土地,似乎自从认识又丢失“夜色温柔”之后,我固有的生活全部偏离了熟悉的轨道,似乎一切都行驶在一条我看不见的河流上,而我只是莫名其妙的侥幸没有落水。明天会是什么样?今夜又会是什么样?我空前地觉得自己的迷茫,对自己没有了半点的把握。
  
  当我在与和风说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她说:“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时候,从我见你的时候就感觉你是那种能给别人快乐自己也快乐的人。”
  
  我说是啊是啊,我当时真的有无法呼吸的感觉。
  
  女人靠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就想着一些事情,我又想起了“夜色温柔”,现在靠在我身上的为什么不是她而是这个我已经陌生了的女人?她现在孤独还是也靠在别人的怀里?我又为什么要来到这个我陌生而且前途未卜的地方?
  
  我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我也昏昏地睡去。我也累了,野兽什么的爱来不来。
  
  我的脖子上一紧。

徽姑娘 发表于 2012-3-16 05:22:33

  3,
  
  车灯重新亮了,比找柴火的时候还要耀眼,雪亮的灯光铺在漆黑一团的森林,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四个人都醒了,上海女人的一声惊叫比脖子上的绳子还要恐*怖。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了,我的预感总是这么地准确,尤其是对坏事的预感上,却唯独没有预感到“夜色温柔”的消失。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点都没觉得恐惧,也许是因为以前预感的铺垫,也许是我心里早就为这一次行走有过了不明朗的最坏的打算,那便是死。换句话说,见到了老枪又会发生什么呢?就一定比现在的结果好?只要脚一迈过了国界,我就再没有塌实过。这是一种很古怪的心理,在国内的时候根本不会去想祖国对于自己有多重要,但是现在会想,真的会想,我这样的人居然有想念祖国的时候。
  
  我们被一排地弄到了地上,每个人都靠着一棵树,唯一能动的只有脚还能抬起半尺左右。站在车灯照耀的路上,上海女人抖得象筛子,我看见她的双腿之间潮湿了,有液体流了下来。我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她不是那种为了钱可以放弃生命的人,我相信如果她能预料现在的结果即使是二百万她也未必会冒这样的险。风险与路途的艰难我早就告诉过她,但是她还是来了,总有人要吃了亏才知道小锅是铁做的,可惜知道的时候人已经饿死了。
  
  这是五个蒙面的人,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支冲锋枪,穿的和司机的差不多,缅甸的男人都穿那样的东西,据说凉快。四个人分别在我们的身上摸索,上海女人扭头看着我,那是渴望的眼神,是把我当救命稻草的眼神。我也看着她,其实我不知道是不是在看她,我的目光散乱。我在想他们会怎么样?劫财是肯定的,劫了财之后他们还要什么?我真的一点都不慌张,不是我胆大,在事情没发生的时候我会胡思乱想,一旦发生了只要是我无法改变的我就不会再想什么,这是天性的东西。比如一个人生病的时候我会担心会不会死,一旦死了也就没什么了,连担心都没了。我这样的性格曾经被上海女人说成是死狗不怕开水烫,那是我们一起去野外偷欢结果错过了班车不得不走二十里路回城的时候说的。我对她的眼神没有任何的表示,我也不能表示什么,我不是英雄,即使我有那么一点点的侠肝也成不了英雄。要是的话我不会来这个地方也不会成现在的样子,我早就把老枪给救回来了。
  
  摸她的男人撩她的短裙,把手伸进她的衣服。她的眼泪流了出来。我看了导游,也被男人弄得露出了乳房,白得耀眼。导游的脸上被恐惧和羞辱弄得成了一种我无法描述的表情,那个表情叫耻辱、叫悲哀。
  
  我真的想作英雄了。
  
  车上的男人说了句什么,摸我们的四个男人都停了手,之后转到我们后面,把一块布蒙到了我们的眼睛上。然后我听到了车发动的声音,不知道是驶往哪个方向,直到声音完全被热带雨林吞没。
  
  导游骂了起来:“告诉你们不能慢的你们不听。”
  
  我没说话,谁都不会想要这样的结果,能有现在的结果已经是大家都积了德了,尤其是两个女人只是被摸了几哈。
  
  上海女人开始放声大哭:“老枪你个狗*日的,我要杀了你……”
  
  我问导游土匪都说了什么?
  
  导游说车上的男人说了,有三个是中国人,整出命来会给自己找大麻烦的,要搞中国女人有了钱就到仰光去搞,妓院里有,不要因小失大。
  
  土匪的老大也是老大,知道我们出关的时候登记过,真的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三个中国人肯定会有人过问的,虽然未必能确定是他们干的但肯定会让他们不安宁一阵子。
  
  谢谢这个有素质的土匪老大。
  
  我感觉到火光越来越暗淡,到最后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四个人被绑在四棵树上,我感到空前的孤独。后面还会怎么样?没有了火要被野兽当下饭菜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据说这一带还有亚洲象出没。即使不吃你,但也保不定拿你的肉身磨磨牙。
  
  树叶猛然响了起来,没有雷声也没有闪电,树枝开始摇晃。雨先只是星星点点地落在身上,后来就有水从树上流了下来,现在终于感觉到了凉快。到我身上也开始流水的时候我感觉痒了起来,肯定是树上的什么毒物冲到了我的身上来。
  
  雨一直下,我身上越来越痒,我把后背往树上擦,好象舒服了点,但前面的痒毫无办法,我的汗水与雨水一起流了下来,没人能看见。我一直难受,我一直在树上摩擦自己的后背,我知道衣服烂了、皮肉烂了,但没有疼痛,只是痒,只想一直擦下去。
  
  我感到生命正在游离自己的身体,真的死到了现在的份上并不可怕,现在的命已经是捡来的了,用穷聊阿姨的话说应该对那几个土匪充满了感恩。但是我现在真的想死,想那五个土匪回来痛快地给我来一下,或者出现一只怪兽扼住我命运的咽喉。
  
  神啊,杀了我吧,求你了!我给你烧香、给你磕头、给你上水果、上牺牲。

徽姑娘 发表于 2012-3-17 11:38:35

  三十二章
  
  1,
  
  我站摘黄昏的山坡上,似乎这有这个时刻才会有风,没有半点凉爽的意思从身边无声地淌过去。快半个月了,老枪还是没回来,我对他坚定的信念也开始动摇,尽管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的人格,但是他现在有很多的不方便,难说一进国境就会被逮个正着,毕竟有那么多人等着和他清算旧帐。不管怎么样,现在确实不是他回国的时候,即使他真的是条汉子。
  
  将军好象不着急老枪何时回来,从来没问过我们。老枪真不回来,我们三个能卖得了老枪欠他的钱吗?他并没有放松对我的戒备,但我可以在他们的士兵陪同下到这样的山坡上来坐一坐了。太阳从西南的方向落下,北面的山坡有一种灿烂的金黄,在山的北面的北面或者再北面就该是我的祖国了。这样的时候祖国是一个可以让我感觉到踏实的名字。那个叫祖国的地方有我思念的人和父母、朋友。我在山坡上的时候经常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些,我发现自己还是有脆弱的时候。
  
  我经常要在山坡上坐到月上树梢,回去也睡不着,更怕的是面对那个上海女人,从那天吵架之后我再没和她说过半句话。一场在中国两座都市演绎的情感居然要来一个陌生的国度做了断真是一个伟大的发明或者一个伟大的笑话。
  
  “雁哥,想哪样呢?”依香坐到了我的边上,陪她一起来的是个缅甸女佣人,和陪我一起来的那个士兵也坐在一起。我想起了诸如《刑场上的婚礼》这样的词组,有点苦涩的滑稽。
  
  “胡思乱想,我也晓不得想哪样。”我现在对什么都没情绪,即使面对这样一个我以为善良得稀有的女孩我也没有说话的情绪。
  
  “你和她咋咯了?我看你们怪怪的。”
  
  “没咋咯。”
  
  “你不要哄我了,我看得出来。听枪哥说你们以前好过。”
  
  “拜托拜托,我的小傣妹,不要说她好不好。”
  
  “我看她也满可怜的,我看见她哭了。”
  
  “哭就是可怜啊?不哭的就不可怜?你见老枪哭过吗?天下现在还有谁比他更可怜?”
  
  “好吧,我不问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有女居然乖巧如此,老枪啊老枪,你怎么就会被陈丹妮那跎猪油蒙了心呢?不过也难说,我不也放着小王去吸毒也没有舍得送给她半棵秋天的菠菜吗?当然那是因为有夜色温柔的缘故,即使没有我的菜地也肯定禁止小王的出入。
  
  “还是说说你吧,我觉得你和老枪神秘得让我睡不着觉,可以算是云南十九怪了。”
  
  依香垂着头,弄着脚下的草,就是不说话。
  
  她这样的状态让我心痒得难受,这事情儿我问过老枪好几回了,他用一句:“你别把我和她往那个上面扯就敷衍了过去。”
  
  “我们交换一哈咯好?你告诉你和老枪的事我就告诉你我和她的事。”
  
  “不好,一点儿都不好。”
  
  “求求你了,你就当是满足一个无知少年的好奇心吧。”许久都没这样的嘻皮笑脸过了,能常常嘻皮笑脸是种福气,说明你生活愉快,把嘻皮笑脸当笑料的人就是狐狸。
  
  “我不说的,说了很没面子的,他不要我的。”
  
  依香的声音有点悲哀,我也不好再问了,望往依香的伤口上撒盐是种无耻的行为。
  
  “雁哥,陈丹妮是个什么样的人?一定很漂亮吧?”
  
  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唯一的答案可能就是在老枪的裤包里,不然不会问出这么酸的问题来。
  
  “当然漂亮了,老枪的太太要是都不漂亮所有的人斗志能去找刘姥姥那种人做老婆了。不过你也漂亮,比陈丹妮漂亮多了。”
  
  “你哄我(你骗人)。”
  
  “真的,起码心灵要比她美多了,你没觉得吗?”
  
  “可是……”
  
  我知道可是的后面是什么,大约就是“我既然美丽但老枪却不要我”之类的。
  
  “别可是了,老枪是个笨贼,吃这回亏他就晓得什么叫《一千个伤心的理由》了。”
  
  和一个有点纯粹的女孩聊天是件愉快的事情,很有成就感,好象从那帮人来找我算帐我就没这么开心过了。老枪这回要是不依香娶回家我都饶不了他。老枪,不为别人,为了依香你也快点回来吧。

徽姑娘 发表于 2012-3-17 11:37:35

  3,
  
  日子难受得要命,似乎除了睡觉已经干不成别的了,但这个鬼地方到了晚上也还是蒸笼的样子,日日做着免费桑拿的洗浴。
  
  又等了两天老枪都没回来,算算一周的时间都过了。将军也还算客气,不和我们照面但也没让我们饿着。
  
  “老枪会回来吗?”那天依香正在洗澡,上海女人和我坐在院里的一棵榕树下,树长得盘根错节日,象我乱麻似的心情。
  
  “肯定会回来的,只是我也不知道多长时间了。”我在这个炎热的地方说话都有气无力。
  
  “一年是回来,十年也是回来啊。”女人生气了,象是我叫她来的。
  
  “咋个?你后悔了还是害怕了?你不是一直逼着我来的吗?你来可以要钱,我来是图什么啊?”
  
  “你还有脸说!不是你我也不会上这条贼船、来这个贼地方。”
  
  “我拉你上的贼船?没钱赚你最多也就上上我的贼床而不会上我的贼船,上贼床还是你想省找鸭子的钱。”
  
  “你无耻!”
  
  我的脸上历经磨难,又挨了一下。
  
  “我无耻你是干净的吗?”我没动手,一个耳光我接受了没什么,我觉得足以解决我和她之间所有的问题了,很划算。早有这样的一耳光我都不会来到这个地方。我一直朦胧地觉得我和她之间确实有一种交易在里面,或者说有些问题需要解决,解决了我才不会对她俯首贴耳,但就是搞不清楚。现在我汤也赴了,火也蹈了,加上一个耳光,够了。
  
  守门的军人靠着大树看着我们。
  
  我站起身,回到了我自己的房间,我宁愿在那里忍受桑拿也不想面对这个女人。现在的空间太小,否则我会象“夜色温柔”一样地从此人间蒸发。我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和老枪一样犯了一个类似的错误,老枪放着死心踏地的依香不要而找了一个不知道爱没爱过自己的陈丹妮;我放着小王不理不睬却居然和这个女人好了那么多年还浑然不觉。如果不是我突然出现在情人节的上海我会是什么样子?还不是一样地蒙昧?
  
  当然我不会再去喜欢小王了,即使她不吸毒不被湖南的那个杂种整过都不会喜欢她了,只要“夜色温柔”出现别人就没机会了。
  
  我忽然觉得小王有点可怜,她有点象我,她爱着不爱她的我;我爱着我爱的“夜色温柔”“夜色温柔”也爱我却看不到也摸不到。我和小王其实一样的可怜。
  
  我有空前地难受起来,我熏陶在云大的情场里,从上大学的那天开始或者说从青春萌动的时候就开始寻找一种叫爱情的东西。找来找去,我找到了上海女人,虽然在为她奉献我的初夜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她是第几夜了,但我真的以为自己找到了。那个时候我觉得柳咏、李清照那帮人酸得不得了。尤其是柳咏,整天混在妓女堆来还玩纯情。终于某一天,我,我的爱情象世贸大楼一样在一个瞬间倒塌但我都没怀疑过我和她的爱情,所以后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她挟持,忘记了干这事的就是她,她和拉登是一类的人。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就象眼前的空气,一阵风就可以把我刚才呼吸的味道吹得干干净净。
  
  我想起了“夜色温柔”,我不是因为寂寞才想她,即使在和卢晓雅、和这个女人沉醉在肉体的巫山的时候我都会想她。或者说我从她离开之后一直就是寂寞的。我已经千万次地分析过她和我经历的女人的不同,她和这个上海女人绝对是不同的,她有法拉利,有法拉利的人钱不能左右她的爱情;她和我是第一次,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拿自己的第一次去开玩笑或者送给一个她根本不喜欢的人。这样分析的结果就是她比任何的女孩的爱情都要纯粹,我想象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左右她的爱情。可是她居然也消失了,消失得我猝不及防。
  
  我好象什么都明白,可我却只会等,我应该去找她才对。可是我上哪里去找呢?

徽姑娘 发表于 2012-3-17 11:37:21

  2,
  
  老枪还没回来,我已经可以真切地站在了热带丛林的阳光下。山和我上次来的时候一样陌生,只有那片我们曾经坐过的草地依然旺盛地生长。
  
  我想回去昆明去了,昆明我再怎么不喜欢那是自己国家的城市,在这里除了饮食与气候的不适应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漂浮,这种感觉象一个游泳游到筋疲力尽的时候怎么也爬不上岸一样。我曾经在某年的夏天陷入一个美丽的湖泊,我沉浸于美丽的湖光山色结果忘记了体力的流失,到我上岸的时候几乎虚脱,现在的感受和那时候一样,而且看不到岸。
  
  “老枪去哪点儿了?”我问依香。
  
  “广州。应该快回来了。”
  
  “广州?不是说帮将军做事吗?”
  
  “我也不清楚,他说顺便会到你们办事处去帮你请假的,说你在瑞丽生病了,一好就回去。”
  
  “将军会放心他回国?”
  
  “当然不放心了,所以教我们在这点儿等他回来。”
  
  我觉得很不是滋味。以我对老枪的了解我相信他会回来,但我这样莫名其妙地充当了他人质的替身风险就不说了,起码走之前应该告诉我一声。
  
  我阴着脸,想发火却找不到可以被烧的人。依香不是,她现在一样充当着人质;上海女人也不是,我不相信她会心甘情愿地替老枪呆在这里,哪怕是为了钱。
  
  我决定先回去了,我发现自己管那么多事情真的很白痴,即使是老枪都在这样的时候把我不疼不痒地来了一下。
  
  我朝山谷的外面走去,出了山谷也就出了这个庄园,庄园的外面有路通向瑞丽。
  
  路口的军人拦住了我。
  
  “我要回去。”我怒吼。
  
  军人站在我的面前,也是叽哩咕噜地说了一对我听不懂的话。
  
  我推开他的手,可是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倒在了地上。阻拦是我意料到的,没意料到的是这个海拔比我要矮得多的军人居然可以如此轻松地让我趴下,军人就是军人、海拔再低但他是军人。
  
  依香和女人跑了过来,依香哭道:“雁哥,你再等几天,他们不会让你走的。”
  
  “我不走我会被卖了的。”
  
  “枪哥不是那种人,你明白的。”
  
  “我明白什么?我明白我还会这样啊?”我是明白,但我有股气必须要冲出去,不然我真他妈窝囊了我。
  
  “枪哥也是没有办法了,你给他一次机会吧。”
  
  将军站到了我面前,“你真想走?”
  
  “是的。我可不欠你钱。”如果不是因为老枪,换个国家或者换不是缅甸的任何地方你就是个将军又关我屁事。
  
  “让他走。”将军吩咐军人。
  
  栅栏打开了,我一步就可以跨出去。原来他们就是用这个来阻挡我的出走,这种东西对人起不了多少作用,但肯定能挡住一头猪的逃跑。我成了他妈的猪!
  
  “雁哥,你咋个走得出去啊。你没钱也不懂他们的话还不认识路。”依香抱住了我。上海女人也抱住了我,说:“你真的想这样走?你就忍心让我在这点儿?”
  
  我把眼睛看着天空,这里的天没有昆明的蓝,象蒙了一层水汽。我把眼睛迎着阳光,让灼热的光芒把几乎涌出的泪水晒干。老枪你个昆明论坛,你还当我是兄弟不是?就是你真的把我当人质你也得告诉我啊!你回来我和你没完!
  
  两个女人把我拖到了庄园中间的草地上,一左一右地各拉着我的一只手。将军脸上掠过一丝笑容,之后看都没再看我就上了他的竹楼。军人把栅栏重新关上。
  
  “雁哥,你以为他真的会让你走吗?”依香说,她的脸上还有泪痕。
  
  “他留着我又有什么用?”
  
  “是没用。但是多一个人留下枪哥就多一份回来的理由。即使你真的离开这点儿你也回不了中国的,象你们来的那天晚上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一点都不困难。”
  
  “即使只有一个人在这点儿他也会回来的。”
  
  “你是这么想,可是人家不这么想的,人家就是觉得人多了老枪才必须回来,否则不可能让他去广州的。”
  
  “他究竟去干什么?”
  
  “我真的晓不得,但肯定对他很重要。”
  
  “这昆明论坛,再重要也要告诉我啊。”
  
  “可能他有想法吧,我替他向你道歉好吗?”
  
  昆明论坛老枪,你真他妈的有福气,你早要了她我哪里会在这么个鬼地方啊。我看了一眼上海女人,假如我真的有机会在依香和上海女人之间选择一个人做老婆,上海女人彻底的无足轻重了。
  
  我不能在闹了,这两个女人谁都没惹我,我这样闹于事无补而且很丢脸。
  
  就等老枪回来吧,我也要和他算帐。反正他也去单位说了,我就当是做一次上山下乡的旅游吧,再急也急不出什么鸟来。

徽姑娘 发表于 2012-3-17 11:38:47

  2,
  
  老枪回来了,也是一个黄昏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正在山坡上发神经,他坐到了我的边上。
  
  “兄弟,很对不起你了,没和你打招呼。”老枪看着我,递给了我一支云烟。我半个月没抽到我热爱的云南香烟了。
  
  我没接烟,我站了起来,我的右手握成了拳头,几千种滋味在那个时候一起涌了上来化成了我有力的一击。
  
  红色的花朵灿烂地盛开在老枪的脸上,在晚霞中火一样地燃烧。在挥出拳头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一座燃烧的火山,现在他变成了火山我却没有一点被释放的感觉。
  
  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兄弟,你要解恨你就再来几下!”他的脸上是我熟悉的坦诚。
  
  想要打人都这么难,老枪这个昆明论坛就用脸上的表情瓦解了我。
  
  我把他拉起来,坐到了他边上。“你昆明论坛把我当什么人了?你就是把我卖了也要和我商量一下啊,你还当我是兄弟吗?”
  
  “我知道不对,但以后你会知道的,或者以后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我无声地望着远处与近处的山,我没话说,我不能逼他什么,虽然我一直没欠他什么。“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我不想在这地方呆下去了,早就不想了,我发誓我不再管这些欠别人狗肉帐的事情。不是我不够意思,这世界人有很多的人和很多的事情你想帮都帮不了,如果我有钱,老枪问我借多少我都能眼都不眨地拿给他,可是我没钱,而且他的事情似乎也不是那么简单了,这是我感觉到的。
  
  老枪又递给我一支烟,说:“明天你就可以回去了,我到你们单位给你请过假了。”
  
  “这个时候你去广州做哪样?你又是咋个进去没被发现的?”
  
  “当然是因为钱的事情。你情人的事情也解决了,明天他会和你一起走的。”
  
  也许真的象上海女人说的,老枪这样的人不会把全部的家当交给陈丹妮的,可是如果他还有钱那么他有必要呆在这个地方做人质吗?我发现虽然是朋友,其实老枪还有许多我不了解的地方。
  
  “那么你和依香呢?”
  
  “依香也回去,我继续在这点儿。你上去有时间的话还是把我的那个公司开起来的吧,我会按时发货的,这回是真的,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你只管收钱和定合同,别的事情都不要再管了。”
  
  “将军还发货给你?还有人会相信你?现在再开你那个破公司我不是等着挨人扁啊?”
  
  “这是我和他的事情,反正我不会欠他什么的。公司也不是现在就要开,那些客户等我把款打到昆明的帐户上的时候你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要货的我供货,不要货的我按合同支付押金和违约金。帐务一清算了就把公司开起来。对了,我现在不方便去昆明,要等那些帐赔完了才能去,你帮我打听一下孩子和陈丹妮的下落。”
  
  我对刚才的那一拳头感到愧疚起来,我掏了张纸递给他,“擦擦吧!”
  
  他把脸擦了一下,纸上的颜色由鲜红变成暗红,变成和晚霞最后的颜色一模一样。
  
  第二天一早,将军派了辆车送我们回去。依香站在车前不上车。“枪哥,我留下陪你吧!”她的泪光闪动,把相思留在了并不遥远的异国他乡。
  
  他用哥哥对妹妹的神态说:“不要憨了,你在这点儿也不起作用的,回去有什么事情你才好和归雁联系,不然又象这回害得他又来一趟,差点把命送掉。”
  
  我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已经是好久以后的事情了。到了瑞丽我们就各奔东西。
  
  一路上再没什么风险,我和上海女人一句话没说。
  
  我再没心思在这个地方停留,我告诉依香有老枪的消息通知我。

徽姑娘 发表于 2012-3-19 15:36:35

  三十三章
  
  1,
  
  “雁哥这阵哪里去了?”小马见面就是那么一句。
  
  “我朋友没告诉你吗?我去瑞丽,生病了。”我洗脸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真的象个病人,又黑又比以前瘦了许多,还好中的漆毒没在脸上留下痕迹。
  
  “哦,要不要给你煮鸡蛋补补?”
  
  “补你个头啊,我做月子啊?”
  
  “好心没好报。后面的那句我就不说了。”
  
  “可恶,别惹领导生气啊。”后面的那句是:转过来被狗咬。“这阵单位没什么事情吧?”领了那份工资还是要负点责的,尤其是跟老枪折腾了那么一遭,我觉得眼前的工作确实有值得珍惜的必要,多少人想有还没有呢。
  
  “事情倒是没有,就是我们象没娘的孩子,找不到主心骨了。”
  
  “你恐怕是求之不得吧。你不是讨厌被人管吗?再说王主任在啊。”
  
  “你就不要说她了好不好?人影不见也就算了。我叫她签字报帐你猜后头咋个了?”小马真的不开心,这丫头喜怒哀乐一眼就能看出来。
  
  “没签字?”
  
  “不是。字当时没签,说她有急事要出去,叫我把单据放她办公室。人家是领导我还能叫她立马签啊?你说结果咋个了?”
  
  “结果她去报帐把钱领了?”
  
  “哎哟,领导咋个这个聪明。我当时要有你现在聪明就好了,她真把钱领了。”
  
  “多跟领导学学吧。”
  
  “学什么啊,你帮我把钱要回来吧。我要了几回她都说等等。”
  
  “你自己要吧,这个领导也没办法,领导借给她的钱都是丢滇池里了,你节哀顺便吧。”
  
  “还好还好。”
  
  “好你个鬼啊。”
  
  “见到有人和我一样受骗我咋个难过就减轻一半了呢?没办法,领导别生气啊。”
  
  “去吧去吧,要想杜绝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就是你们调离或者小王调离。”
  
  “我是不想走的,昆明比大理要好玩点。领导也是,这种人还留着整那样啊?”
  
  “你们向领导要求吧。”
  
  “你咋个不要求啊?你是领导,要关心我们咯!”
  
  “憨包,我要求人家会以为我想当主任了。”
  
  “算了,我也不得罪人了,听说吸毒的人什么都不怕的,我还是保住小命的好。”小马一脸的苦大仇深的样子。“对了,你的马子咋个没和你一起回来啊?”
  
  “多管闲事多吃屁,人家去上海了还要告诉你啊?”
  
  上海女人回昆明连东西都没拿就走了,虽然在瑞丽就开始了各奔东西但却在芒市上了同一个航班而且就是相邻的两个座位。我沉默地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和棉花一样在飞机下面仿佛静止的云。我的脑袋发木,许多的事情都在这风云聚会的天空缥缈起来,也许我的烦恼依然会继续,但许多的事情会在这一次冒险的旅行中烟消云散。
  
  女人也没说话,在看一本时尚的杂志。
  
  到了昆明我就走出了机场,她没出来。
  
  我把她遗留在我宿舍的东西打包寄到了上海,老枪答应给她的货是当天就跟着我们到的瑞丽,一到昆明我就也发了她。老枪原来的帐户已经被封了,她把款汇到了新的户头上,这些都是用EMAIL的方式进行的。那个户头是以我的名义开的,怕的是陪法院扣留,而且他现在的处境也没办法用身份证了。或者以后还会见面,但是肯定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小王依然过着她的生活,很少有人能在办公室见到她。她的身体象吃了减肥药一样地日渐消瘦,消瘦到什么程度才会止住呢?

徽姑娘 发表于 2012-3-19 15:37:26

  三十三章
  
  1,
  
  “雁哥这阵哪里去了?”小马见面就是那么一句。
  
  “我朋友没告诉你吗?我去瑞丽,生病了。”我洗脸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真的象个病人,又黑又比以前瘦了许多,还好中的漆毒没在脸上留下痕迹。
  
  “哦,要不要给你煮鸡蛋补补?”
  
  “补你个头啊,我做月子啊?”
  
  “好心没好报。后面的那句我就不说了。”
  
  “可恶,别惹领导生气啊。”后面的那句是:转过来被狗咬。“这阵单位没什么事情吧?”领了那份工资还是要负点责的,尤其是跟老枪折腾了那么一遭,我觉得眼前的工作确实有值得珍惜的必要,多少人想有还没有呢。
  
  “事情倒是没有,就是我们象没娘的孩子,找不到主心骨了。”
  
  “你恐怕是求之不得吧。你不是讨厌被人管吗?再说王主任在啊。”
  
  “你就不要说她了好不好?人影不见也就算了。我叫她签字报帐你猜后头咋个了?”小马真的不开心,这丫头喜怒哀乐一眼就能看出来。
  
  “没签字?”
  
  “不是。字当时没签,说她有急事要出去,叫我把单据放她办公室。人家是领导我还能叫她立马签啊?你说结果咋个了?”
  
  “结果她去报帐把钱领了?”
  
  “哎哟,领导咋个这个聪明。我当时要有你现在聪明就好了,她真把钱领了。”
  
  “多跟领导学学吧。”
  
  “学什么啊,你帮我把钱要回来吧。我要了几回她都说等等。”
  
  “你自己要吧,这个领导也没办法,领导借给她的钱都是丢滇池里了,你节哀顺便吧。”
  
  “还好还好。”
  
  “好你个鬼啊。”
  
  “见到有人和我一样受骗我咋个难过就减轻一半了呢?没办法,领导别生气啊。”
  
  “去吧去吧,要想杜绝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就是你们调离或者小王调离。”
  
  “我是不想走的,昆明比大理要好玩点。领导也是,这种人还留着整那样啊?”
  
  “你们向领导要求吧。”
  
  “你咋个不要求啊?你是领导,要关心我们咯!”
  
  “憨包,我要求人家会以为我想当主任了。”
  
  “算了,我也不得罪人了,听说吸毒的人什么都不怕的,我还是保住小命的好。”小马一脸的苦大仇深的样子。“对了,你的马子咋个没和你一起回来啊?”
  
  “多管闲事多吃屁,人家去上海了还要告诉你啊?”
  
  上海女人回昆明连东西都没拿就走了,虽然在瑞丽就开始了各奔东西但却在芒市上了同一个航班而且就是相邻的两个座位。我沉默地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和棉花一样在飞机下面仿佛静止的云。我的脑袋发木,许多的事情都在这风云聚会的天空缥缈起来,也许我的烦恼依然会继续,但许多的事情会在这一次冒险的旅行中烟消云散。
  
  女人也没说话,在看一本时尚的杂志。
  
  到了昆明我就走出了机场,她没出来。
  
  我把她遗留在我宿舍的东西打包寄到了上海,老枪答应给她的货是当天就跟着我们到的瑞丽,一到昆明我就也发了她。老枪原来的帐户已经被封了,她把款汇到了新的户头上,这些都是用EMAIL的方式进行的。那个户头是以我的名义开的,怕的是陪法院扣留,而且他现在的处境也没办法用身份证了。或者以后还会见面,但是肯定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小王依然过着她的生活,很少有人能在办公室见到她。她的身体象吃了减肥药一样地日渐消瘦,消瘦到什么程度才会止住呢?

徽姑娘 发表于 2012-3-19 15:37:50

  2,
  
  老枪的事情似乎进行得很顺利,依香开始汇款上来,我也开始按照他的吩咐一个的和债主们联系,和他们商量赔款或者是继续供货的事情。没什么损失,那些以前对我目露凶光的人现在也开始象朋友了。老枪做事情永远有我意想不到的地方,如果这一次他都能起死回生绝对是个商场的奇才。而看样子他正在向奇才靠近了。也许到不了年底他的帐就赔完了,等起诉的人都撤诉他的公司就可以重新开张。
  
  我也忙着打听陈丹妮的下落,在报纸、电视和网络上都发了消息,但没一点消息。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世界大的时候真的大得无穷。即使她不走,在昆明这样一个城市要想找到也是大海捞针。
  
  老枪让依象告诉我,他很快就可以回来了,说让我给他先看看地,找个合适的地方准备再大干一场,要我做好辞职的准备,这一回不会再让我吃亏了。
  
  我开始相信奇迹了,老枪就是个做生意的奇才,以前是,可能将来更是这样。但我没考虑辞职的事情,或者我天生就该安于现状,我相信老枪不会再吃类似于陈丹妮的亏,但生意场上波涛汹涌,这么长的时间我能承受下来已经是件了不起的事情了。
  
  单位却出了一件事情。
  
  那天我去帮老枪看地,小王的运气真的不好,她在办事处门口就毒瘾发作,熬不住了就在门口给自己整了一针,之后昏在路上。小马他们看见了,但没一个人拉她或者象上一次那样把她送去医院,结果有人打了110,被巡警抓了个现行。没人害她,我理解小马他们的举动,长期和这样的一个人相处谁都会失去耐心的。这些都是应该发生的,时间的早晚而已。不发生可能小王会死在某个地方。
  
  公安局把劳教通知送来的第二天单位就决定开除她了,她被带回来和我交接手续。她的神情没有悲伤也没有喜悦,不象去劳教倒象是早就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单位派人来审计,有几千块钱的去向找不到地方。有人说起了接连被盗的事情,但没有确凿的证据,否则小王不会就是劳教那么简单的事情。
  
  大板桥劳教所其实是一个农场,那些被称为学员的人在田里、地里劳动,那里生长着粮食与水果,空气清新得要命。
  
  我看着被高原的阳光照射得健康的小王,很想找点关系帮她弄个清闲的活计,但是我终于没去。她真的比以前健康多了,我并不相信劳动就能改变一个人的什么,但是让她彻底断绝了与毒品的接触真的对她有好处。
  
  她问我,“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我笑,“你现在很漂亮。”
  
  “真的。”
  
  “真的。”我让她感觉到了我说话的真诚。
  
  “你朋友多,等我回去看有什么山清水秀的地方就送我去吧,我想彻底离开昆明。”
  
  “为什么呢?”
  
  “毒品太厉害,我怕自己回去了又犯。本来这一次我都可以不进来的,我把卖我药的那个人告了,属于立功,警察说可以再给我一次强制解毒的机会,我没要。”她的目光很透明,很久没看见这么透明的目光了。
  
  “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你在这里需要什么写信或者请管教打电话给我,我会做我能够做的事情的。”
  
  “谢谢你。雁哥,其实你真的是个好人,请你原谅我的过去,以后我真的会把你当一个大哥了。”
  
  我没说什么,说什么都没意思。也许她真的明白很多事情都是强求不来很多的事情都是缘分从而真的解脱了,可是我呢?依然还陷在某个坑里。我所以没走上她的路可能只是我比她更理智而已。谁知道我以后又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呢?

徽姑娘 发表于 2012-3-19 15:38:05

  三十四章、死亡在重生的开始
  
  1,
  
  依香告诉我:老枪马上就能回昆明了。
  
  “是吗?”尽管他的回归是早晚的事情,如果不是陈丹妮,他早就回来了,但真的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仍然感到兴奋。
  
  老枪在昆明基本已经成了无家可归的人,在帮他看地的时候我还在帮他找合适的楼盘。
  
  陈丹妮有了一点消息,是从出入境管理处查来的,她去了澳洲的帕斯,那个澳大利亚西海岸在沙漠边缘的城市。但知道也就是知道而已,我不能做什么,该怎么样得等老枪回来。
  
  出入境管理处提供的资料只是她一个人走了,儿子的下落依然不明。
  
  在我回昆明之前老枪说过:选择陈丹妮真的是他一生的错。那错误本来可以挽回,即使真的陈丹妮要告自己强奸,那么在结婚之后也完全有机会离开这个女人。那就是离婚,无非就是财产上遭受一些损失而已,那些损失完全可以找回来。
  
  老枪说这些的时候脸上的肌肉在跳。他说他内心其实有些过分天真的想法,想着或许陈丹妮真的爱自己而用了那样的方式来胁迫自己,而自己又真的喜欢过谁呢?有那么一个人爱自己也就认了。其实应该从他胁迫自己的事情中看穿这个人的,结果没看穿,不是眼睛的缘故,是心在某个时候被秋波泡了一哈,结果软了,软到腐烂。
  
  我仿佛真的看到老枪的心在一个秋天的日子里掉入池塘,慢慢的有些微小的生物爬了上去,老枪的心就这样化作了水的一部分,之后和那些生物一起沉入湖底,之后有一个怪兽从水里冒了出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枪说过陈丹妮就是昆明人,我去了原来登记他们户口的派出所,没有找到和她有关的资料。我是打算从那里找她她父母的下落之后找到她的下落,主要是孩子的下落。结果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们结婚的时候陈丹妮的父母都没有出现,我问过老枪原因,他说是因为和父母关系不好,她是被别人收养的人,她原来的父母把她送给了一对到了绝育年龄还没有接班人的夫妻,她的亲生父母用她的离开换来了一个弟弟的出生。结果她去了两年之后,那对养父母居然生下了一个儿子。后来的故事就有点俗气了,养父母对她态度明显地改变。她的养父母也都是那种小学读完就进工厂的人,没那么博爱。
  
  “你见过她的养父母吗?”
  
  “没有。连她都不见我咋个会见?”
  
  “亲生父母呢?”
  
  “也没见过。她非常恨他们。”
  
  我无法解释老枪的疏忽,一个在商场上精明过人的人居然会对自己的岳父母一无所知。或者说是对陈丹妮的历史一无所知。不过老枪在关于女人的态度上好象一直就没怎么认真地想过,包括与陈丹妮的睡觉、结婚和无影无踪。
  
  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夜色温柔”我又知道她多少?我不也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吗?不,“夜色温柔”和陈丹妮是不一样的,她不会想骗我什么我也没什么可以给她骗的,她是那种只会被骗子跟踪的对象而不会是跟踪别人的人,再说这样的人会拿自己的初夜去骗一个没什么可以骗的人?我很卑鄙,竟然把她和陈丹妮联系在了一起。
  
  据说人的性格总会和小时候的一些经历有关,难道陈丹妮小时候的经历是真的?所以才会在后来报复老枪?可是老枪和她的过去有什么关系?要报复也不应该找老枪报复而应该约上老枪一起去找过去那些让她受过苦难的人报复啊。
  
  这些都是秘密了,这些秘密只有陈丹妮才能解开,而她在那个盛产袋鼠的地方享受着阳光。
  
  老枪颤抖的肌肉说明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结束,老枪彻底复活的时候难说还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会做出什么来真的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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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昆明,夜色温柔(长篇小说连载: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