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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观商业城背后的西安马路上, 有一间极不起眼毛笔庄。 86岁的桂焕兰戴着老花镜, 每天静静地守着10平方米大小的门面, 一遍遍重复着制作毛笔的108道工序。 这位满头银发的老人, 能完成手制毛笔全道工序的人。 随着年纪不断增大, 桂焕兰开始为古法制笔的传承而担忧。 除后辈们不愿继承这门不赚钱钱的技艺外, 随时面临的拆迁, 也可能让这家老店消失在历史洪流之中, 若再在拆迁中辗转, 古法制笔将彻底陨落于世。 尽管手工制笔的工序极为复杂, 产出的毛笔质量也很高, 但老店的生意还是只能勉强支撑, 这让焕兰经常忍不住感概: “和以前真的是没法比喽。” 老人的感概是有缘由的, 毕竟, 这间百年老字号从辉煌到没落, 镌刻着昆明一个多世纪变迁的烙印。 民国初年,为避兵乱, 张学成从江西推着独轮车西迁入滇, 整整走了48天。 不久之后,昆明武成路上, 就有了一家“张学成毛笔庄”。 百年后, 毛笔庄早已不复当年辉煌, 老店也只有第四代传承人, 86岁的桂焕兰在坚持古法制笔工艺。 每天上午一大早, 桂焕兰就会来到店里, 稍作整理后便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由于是纯手工制作, 双手常年浸泡在冷水中制作笔头, 桂焕兰身上落下了风湿病, 腰也因常年俯身制笔而有些佝偻。 尽管用一生时间制作毛笔, 桂焕兰却从不纠结于毛笔价格高低, 如何传承手艺才是困扰她的事情, 她不希望这家老字号, 在不久之后消失在自己手中。 68年前, 17岁的桂焕兰坐着独轮车, 从江西来到昆明嫁给张民杰, 成为了张学成的曾孙媳。 这是张学成毛笔庄的鼎盛时期。 来到昆明后, 桂焕兰住进了武成路的大房子里, 自此与毛笔结下不解之缘。 “传儿媳不传女儿”是制笔业行规, 老辈人觉得女儿是要嫁人的, 把手艺传给女儿, 总有一天手艺会被带走。 聪慧的桂焕兰成了行规的受益者, 一进门便继承家族手艺。 尽管有些不愿意, 但她很快掌握了制笔的108道工序, 毕竟这门手艺足以让她们生存下来。 1958年,张民杰被“劳改”整整23年。 这让30岁不到的桂焕兰措手不及, 毛笔庄生意也逐渐萧条, 为养活家里的六个孩子, 掌家的桂焕兰停止了毛笔庄生意, 毅然到云南重工工作。 1983年,张民杰劳改回来, 为了糊口, 两鬓斑白的老两口又重拾制笔手艺。 十多年前, 张学成毛笔店辗转搬到了西安马路, 就此安顿下来。 2000年,张民杰的眼睛失明, 制笔生涯划上记号, 从此, 店内能完成所有制笔工序的, 只剩桂焕兰一人。 在桂焕兰看来, 制作有着“治世之功”的毛笔, 只是做了学问的邻居, 终究她只是个制笔的匠人。 不过,经过了几十年的熏陶和沉淀, 她身上还是多了些文化人的书香气, 少了商人的市侩, 她笑称这是沾了买笔顾客的光。 但这些对这门手艺的传承没啥帮助, 毕竟,如今的她已经86岁高龄。 她不奢求子女们能像她一样, 用一生制作毛笔, 但是一个经历百年风雨飘摇的笔庄, 如今仅靠一人维持,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于是便经常和顾客唠叨, “做笔这门手艺,怕是要断了。” 是的!西安马路老了, 房屋都破败得摇摇欲坠; 张学成笔庄老了, 毕竟已起起伏伏一个多世纪; 而如今桂焕兰也老了, 伴随着老去的昆明记忆!(保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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