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师作品
很久前有个开中国先河的电视剧《编剧部的故事》,当时火的不得了,直接把男主角葛优弄得家喻户晓了。其中有一段,葛优饰演的编辑李东宝内急,如厕前,火急麻花的要找一本喜欢的杂志带着去,原台词我记不大清了,原意是这时候急着带去看的一定是最有趣的文字。
嘿嘿,我想,和李东宝一样有这习惯的不会在少数吧,起码,我就是这样。
八十年代初真正能上架、大家买得起、买的着的书很少,但开始有了一些有点趣的杂志,比如凤姐爱读的《读者文摘》,还有《世界博览》、《环球》,《诗刊》、《小说月报》什么的。《读者文摘》后来因为崇奉“天下文章一大抄”而不知道知识产权为何物的国人,被老认真了的米国同名杂志告啦,只好改名《读者》。那时候的《读者文摘》和她在现而今文青圈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那时的她是一个带领大家从轰轰烈烈、战天斗地口号震天的革命时代,进入温情小资生活、让人淌点小眼泪、知道理查德弹的钢琴,不只是用在黄河大合唱;歌颂大树也不只是轻松翠柏,还有橡树、还有凤凰花的温柔的大姐式的文字引路人。另外,在广播里,“外国”——一般指西方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刚刚从水深火热要等我们去解放的状态,变成了起码技术、物质生活有一定可学习性的神秘地界后,像《世界博览》《世界知识》《环球》等一系列杂志,也就成了我们如饥似渴想知道这个地球其它地界新奇事物的热捧杂志。所以,那时候急急匆匆去厕所的时候,一般手上带的基本就是这些杂志。
杂师作品
那时的厕所,功能单一,是名副其实的厕所,不像现在说:“卫生间”“洗手间”那么文雅,基本都还是公共的,一个大院或者一两条街才有一个,出恭毕,大多连个洗手的水龙头都没有。一排十几个坑,在上班高峰时甚至要排队。最恨的就是谁蹲那里还手里拿本杂志、拿张报纸!
后来生活好了,各家都有了自己的卫生间——虽然才开始都还是蹲坑,没有现在的座便器——市面上能买到的书也五花八门的多了起来,在自家的卫生间里,阅读环境“气氛”就好多啦,阅读时间加长,副作用就完事时要站起来,腿脚费了许多劲。
也很滑稽,古人都是要敬惜字纸滴,要是看到我写这些文字,全围绕“轮蹲”说读书,怕会痛心疾首吧。不过,古人没有抽水马桶,连皇帝都有掉坑里淹死的,如果有,估计头悬梁锥刺股这类形容刻苦读书的文字,还会多个:“腿坐麻”类的话。
囿于环境,在那里面读的书,绝对不会是教科书,除非是临时抱佛脚那种特殊时刻。往往是自己喜欢、而且不用过于让脑袋需要太多血液运转的书。以前迷武侠的时候,也会把金庸老先生“带”进去,但后来发现,武侠侦探类小说必须要大块时间来连惯着读才解恨,在那里,哪怕是自己家里专用卫生间,也会看着看着被锤门,或者起来时,必须做一套广播体操才找得着自己的腿。
杂师作品
总结之后,就会备好一些小段子集成的书籍放在那里,当然,短、不是指诗歌,再咋喜欢,那里也是不适合调动情绪的地界,由于进去“那里”主要目的严重影响——经常免不了呲牙咧嘴,表情情不自禁的怪异,外加不大雅致的声响等等,所看的书,只能是是顺应那环境的书。
我的厕所书也是在不断“物竞天择”的自然逻辑下成型的,如短小的志怪类、考据类,什么《阅微堂笔记》《容斋随笔》《古今怪海》等等。有点不好意思说的,是还有几个朋友的书,也是我“那里”的专用书,比如李都的《@李都》……别的就不说了吧,嘿嘿。
给古人的书做广告,不会有啥收获,所以在这里说说,只不过是觉得它适合自己特殊环境里的特殊消费。说朋友的书也在那里,绝对也不是广告,是觉得他的书读来轻松还可以反复玩味,对于我这画小画的人来说,画面感很强,值得放那里的小书架上。
其实,到过的朋友家也不少,少不了也要去“吐故纳新”,进那“场所”看到的书籍展示七七八八不尽相同,尽可以从中窥见主人家的意趣。
嘿嘿,人生何处不出恭啊,急的时候,人们绝对不会选择被教育、被知识的东西,因为那是最自然的选择、最人性的选择,扒了皮、无需装逼,自然而然、手里的读物,也就不用装大瓣蒜了。好在当下如厕已然不是古人的光景,光亮洁净静谧、咋不是个读书的好地界呢?!
作者简介: 李传志,漫塑达人。人称老不死、杂师,瘦瘦高高,扎着辫子,镜片后面的眼神时而温柔,时而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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