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那些伤痕

七仔 · 发表于 2011-12-2 14:27:54

　　童年的那些伤痕

原创/风的痕迹

　　
　　无意牢记，却时常想起。
　　
　　那时我家处于逆境。同一个生产队的王叔叔却幸灾乐祸，总趁着我家大人不在场用轻蔑甚至恶毒的语言刺激我，这样的情景持续了将近半年。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我们两家关系还不错，那时候，他上高中，我才小学二年级。我想，他大概是认为我比他小被欺负了也无可奈何吧。回老家多次与他不期而遇，虽然我没提及此事，但一直是我不解的心结，几十年过去，这心结早已膨胀成了仇恨和怨愤。终于忍不住了，去年春耕时节我回老家，碰巧他来我家闲聊，我问他当初为什么要那样。“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啊！”他惊诧于我对几十年前的事耿耿于怀，这个早已做了爷爷的人像个孩子可怜巴巴地望着我请求原谅。
　　
　　记得那时候大队的大会特别多，因为我口才不错成绩好，每每被学校推荐参加大人们的会议。三年级的那天下午，我又得在大队社员大会上发言。我到得学校时，已有一百来人自带凳子坐在了操坪。我赤着脚匆忙挤进人群在一个大人的左边站定。我站那里对他并无影响，他却用自己的大脚趾压我的右脚背，越来越痛，但我咬着牙不移步不出声，“看你有多狠！”后来，他竟然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踩我，我的眼泪迸出来了，他才收回他的脚。我在台上的忍痛发言赢得了大人们的喝彩。发完言，我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原地，他也没再欺负我。这么多年过去，虽然早已经放下了仇恨。但我仍记得我的脚疼了好几天，也记得他是相邻生产队的，姓颜。我不能肯定倒回去二十年见到他我不会揪住他的衣领扇他两个耳光。不过，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碰到过他。
　　

　　读小学四年级时，作为最优秀的学生，我的班主任李竹林老师和学校少先大队辅导员黄明老师决定发展我加入少先队。
　　
　　小时候，贫穷农村的孩子实在没有什么好玩的。有天周末，我与邻家的同班同学肖清华去离家不到三百米的学校玩。教室是不上锁的。肖清华捅破校长杨蔚云宿舍的窗纸，从她摆在靠窗写字台的粉笔盒里拿了一支粉笔，我则在教室讲台下的地上捡了个不足烟蒂长的粉笔头。我们在黑板上写某某某是三好学生之类的字。写着写着，杨校长回来了，我们被“捉赃”。分开审问，只问了肖清华，她就认定我是贼。我真不知道是何原因，大概因为肖清华的娭毑当时是学校的炊事员。无论我哭得多么厉害，她还是把我关进了另一间教室，并扬言取消我的入队资格。返回学校的黄明老师和李竹林老师得知原委，当场就与她吵了起来，后来学校的七个老师全站出来为我抱不平，她才“让步”，没让我写检讨也无须我家来领人。但还是在第二天的全校大会上公开批评了我。几十年了，我一直不能释怀。黄明老师因高血压英年早逝，那时，我在省教委，得知噩耗，我伤心地流了泪。李竹林老师也早已作古，但我时时想起他。不知杨蔚云校长是否健在？当年她待人的苛严是远近闻名的。以至于她虽然已再婚，由于中年丧夫而一直被大人们私下骂做“杨寡妇”。我这是第二次正式地写此事了。如果杨校长还在人世，我真希望她能看到！
　　
　　虽然我的家人至今都毫不知情，但这些有意无意的伤害却实实在在地给了我刻骨铭心的痛。
　　
　　今天翻看童年的伤痕，不为记恨，是为告慰自己，正是它们坚韧和良善了我的品性，激励着我不断成长；也为提醒朋友们，不要伤害孩子，因为伤口也许可以复合，伤疤却很难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