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纪事》(二十六)

石头籽

《童年纪事》(二十六)
         杨洪昌

《骟牛》

也就是几条大汉子
扯的扯牵的牵拖的拖拽的拽拉的拉
把长着卵子的小公牛或者老公牛
拎翻在地上
许扒周家爹就拿一个
专门骟牛用的大木夹子
夹在它的卵子和肚腩皮之间
李老二就抡起一把大木锤子
梆梆梆的
朝木夹子上砸
他砸一下
那牛就妈哟的叫一声
叫到20多声就
骟好了
我问许扒周为什么要骟
他说如果不骟
它就会老是想着要去干母牛
就没心思干活了
他说是
他爹说的

《劁猪》

许扒周说
劁猪和骟牛是一样的
也就是要牛
专心干活
要猪专心长肉
但他说的也不全对
骟牛是不见血的
而劁猪
不仅要用刀子嚓的
割下来
如果是母猪
还得用个铁绷子
在它的肚皮上绷出个
大口子来
血
噗噗噗的往外喷
劁猪匠还要把黑黢黢
的手
伸进去再
掏出来
除了要收5角钱
他还要拿走两个滴着血的白生生
的东西
许扒周说是猪卵子
还有
劁猪的时候
猪们都要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
经常让人以为是哪家
又在杀猪了呢

《结扎》

公社医疗队
又到村里来了
他们还是动员许扒周家爹
要他这个老贫农带个头
来结扎
说是免得再搞出个娃娃来
不好得办
疼吗？
你个老汉子也怕？
噗嗤
她笑了
她说
一点都不疼
就跟你们骟牛劁猪一样
许扒周家爹一听
就提起裤子
跑逑掉了

《劁鸡》

为什么鸡也要劁呢
我已无法再去问许扒周了
因为那时
我已经回到老厂
我只见到那只小公鸡被劁鸡匠
像劁猪一样的劁好
以后
我爹和那个劁鸡的
他们
为了那对滴着血的鸡腰子
差一点没
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