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螺蛳湾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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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螺蛳湾，隆盛门，船儿泊，稻花香。父辈人说，它在九零年以前还只是昆明老城边缘的禾田，漕道川流田间，船来船往倒也热闹，由而建村，因在建村的时候挖出了很多螺蛳和贝壳因得此名。其实忆往昔，商周的货币就是以贝为流通，这又何曾不是一种巧合，巧合的见证21世纪昆明财富宝地的诞生。

乾隆年间，名士孙髯翁于大观楼长联中挥毫“趁蟹屿螺洲，梳裹就风鬟雾鬓”，螺洲就是今日的螺蛳湾，由可见螺蛳湾就是昔日繁华之地。到了清朝，昆明城以五华山为中心，正义路为贯穿南北的中轴线。彼时此间，同处中轴线的隆盛门车流如织、摩肩接踵，坊、市、街纵横交错，盛极一时。以隆盛门为中心发展与繁荣的螺蛳湾，成为昆明城市早期的商业脊梁。到了近代，破旧的街道，喧嚣的市场，琳琅满目的小商品，螺蛳湾成为了摆摊创业者心目中最具有商业价值的宝地，这份财富，又延续了近30年。

巧合中出现的奇迹

上世纪80年代，在改革开放的东风吹拂下，昆明的个体经济迅速发展，青年路沿线出现了一批创业者，摆设地摊经营服装贸易，可以说这也是青年路商圈的雏形。

“那会进工厂是最好的选择，很多人都会羡慕，但并不是人人都进得去，如果你不是先进工人的子女，那最好还是考虑在青年路摆地摊要来的实际。”刘丽芬，螺蛳湾的一户服装店老板，青年路的一名小地摊贩，她谈论起这段往事，有着淡淡的酸味，但更多的让我们感觉是庆幸，一段政治历史，就这样巧合的让命运奇妙的改写。

1989年，昆明市政府为实现大规模的旧城改造，在紧邻螺蛳湾村的昆明市南坝路一带兴建螺蛳湾市场，青年路和其他一些地方的搞批发的个体经营户也搬迁至此。

“才到螺蛳湾其实并不比在青年路摆摊要好，直到1992年11月，毗邻螺蛳湾市场的云南纺织厂产业工人在企业‘退二进三’的改革中，将闲置的2万平方米的车间开发为服装市场，改造后的云纺与螺蛳湾相连，商圈就这样扩大了三倍。那时，这一块是昆明唯一的大型商贸区，来自浙江、福建、湖南等省外的客商嗅到了商机，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带着适销对路的小商品云集到螺蛳湾商城，昆明人脍炙人口的小商品财富宝地也就是在这时开始了它自己的故事”。

刘丽芬的叙述，告诉着我们这是她命运第一次的转折，而这看似偶然的转折，并不止为刘丽芬带来了未来数十年的财富，也为整个商圈的商人，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希望。

昆明市区划调整后，西山区委、区政府高度重视螺蛳湾的发展，在五华区已经打下良好基础的前提下，提出“商贸富区”战略，把螺蛳湾作为“特色商贸区”进行精心打造。此后又在相邻地段开辟了云纺商业区和采莲河布料交易市场，奠定了螺蛳湾最终成为昆明城市中心商圈的基础。

刘丽芬说：“就是因为有政府的支持，螺蛳湾最终形成了昆明小商品、服装、箱包最为集中的购物圣地。繁华时，不比在义乌做生意差，毕竟义乌只能面对国内，而螺蛳湾面对的是整个中国和东南亚。这段繁荣的时光，一直持续到了螺蛳湾拆迁。”

政策击碎“巨人梦”

2009年11月30日是个特别的日子，可以说这一天是12000螺蛳湾商户刻骨铭心的时间。当时正是仇和任职昆明市市委书记时，大力对城市升级改造的执政方针推动下，盛极一时的螺蛳湾市场在这一天彻底关闭。

“那一天可以说是我们绝望的时刻，已经在这里做了几十年的生意了，虽然只是小商品贸易，但我们因为螺蛳湾，获得的并不比任何大生意少。关闭了螺蛳湾，虽然有不菲的拆迁赔款，但钱是死的，生意才是活动，螺蛳湾商户的未来，又何去何从。”经过数十年发展的刘丽芬，因为螺蛳湾的快速崛起，小商户的她已经成为螺蛳湾知名的“大商人”。数间的商铺，遍布国内及东南亚的客户，让刘丽芬因螺蛳湾成了众人心中羡慕的“巨人”。然，“巨人梦”在政策的流向下，顷刻间破碎。

与全国众多小商品交易市场一样，螺蛳湾市场以批零兼营、低端销售业态曾红极一时，进而发展为一个品牌市场。纵观全国商贸市场、龙头市场如义乌已经发展为商贸带动工业、物流、运输的产业链格局，但螺蛳湾市场当时的现状明显受到空间限制。

另一方面，也因为螺蛳湾当时的市场格局制约了其进一步发展，甚至存有安全隐患。昆明市重点招商引资项目启动，位于彩云北路的新螺蛳湾商贸城成为了原螺蛳湾商户新的经营场所。

“新螺蛳湾商贸城虽然设施比螺蛳湾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商业比螺蛳湾更为细分和集中，但少了的味道，却怎么也回不来。”搬迁至新螺蛳湾商贸城的刘丽芬这样评价道，“或许今天的新螺蛳湾商人和采购者川流不息，人流依如昨天的螺蛳湾，但生意却并没有在老螺蛳湾的时候好做。或许是心理作用，或许是路变远了，也或许是商户太多让竞争激烈，但不可置否，老螺蛳湾总有那难以言喻的魅力，聚集着难以想象的财富。”

听到这里时，不禁感慨，人还是那些人，商品还是小商品，虽然随着时间的发展买家开始认可了搬迁后的螺蛳湾商贸城，但数十年岁月和诸多机遇积累起的老螺蛳湾人气，却并未随着商户的搬迁而迁移。

波折后续写故事

“我们看好未来的中豪商贸城，但我们更愿意在老螺蛳湾经商，毕竟那是养育我们的根，那是让我们成功的家。”刘丽芬说。

时间过去了近6年，一切时过境迁。现在的螺蛳湾已经在原址上屹立起一个新的巨大商业综合体。这就是昆明螺蛳湾投资发展股份有限公司运作的新螺蛳湾中心——在螺蛳湾原址实施螺蛳湾商业片区的升级改造，建设螺蛳湾中央商务区。如今伴随着螺蛳湾中心即将原址回归，4000余户螺蛳湾老商户签约宣布进驻。

“新螺蛳湾中心的即将完工，我会回去重开门店。这并不是说新螺蛳湾中心就比中豪要好，只是想延续那从青年路地摊，到老螺蛳湾起家，到中豪的奋斗，最后回到螺蛳湾中心的时代潮流，只是想在历史的长河中续写一段属于螺蛳湾地摊人的故事。这并不是属于我一人的故事，而是螺蛳湾数万商户共同的故事，是昆明人世代相传的回忆。”

    如刘丽芬所说，每座城市都需要有属于这座城市特有的故事，螺蛳湾是昆明人的故事，从“螺”响隆盛门，到随“和”无奈迁，再到今日的重归螺蛳湾。这一波三折，续写着泪水，续写着欢乐，续写着无奈，续写着期盼。螺蛳湾的故事，讲述的，是无数地摊人时代的回忆，讲述的，是昆明人难以忘却的曾经。

        付星野/文 周凡弼/图 图片提供者：张卫民 段炳祥 张家翰 朱天相 何宝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