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殿春之花:紫桐花(赵汉斌摄影) 桐树是中国文学中重要的植物意象,笔者曾有专文《中国文学中的梧桐意象》分析了梧桐的文学、宗教、民俗内涵,探讨梧桐与音乐、人格、爱情之间的关系;本系列则较为细致、深入地研究梧桐的“分支”桐花、桐叶、桐枝、桐阴、桐实等。 ![]() 昆明金兰路上的紫桐花盛开。(赵汉斌摄影) 中国古代典籍中的梧桐是一个宽泛的概念,主要包括梧桐(青桐)与泡桐(白桐)两种。在现代植物分类学中,梧桐(青桐)与泡桐(白桐)既不同科也不同属,前者是梧桐科梧桐属,后者是玄参科泡桐属;但是,二者在外部形态上有诸多相似之处,正如明代冯复京《六家诗名物疏》卷十五所云:“桐种大同小异,诸家各执所见,纷纷致辩,亦不能诘矣”,本文所用的梧桐概念是广义的。桐花所指主要是泡桐花,而非梧桐花。泡桐春天开花,花大型,紫、白两色,《尔雅·释木》:“荣,桐木”,“荣”即花,桐木即指泡桐;梧桐夏天开花,花小,淡黄绿色,并不显目。桐花在清明时节应时而开,是春、夏递嬗之际的重要物候,体现了这一季节的时序、景物特征;清明在中国既是节气,也是节日。清明节日的政治仪式、社会民俗也折射、聚集于桐花意象。桐花除了“自然属性”,更有其“社会属性”。中唐时期,元稹、白居易的吟咏、酬唱之作提升了桐花品格,赋予桐花人格比拟意味;唐宋时期,“桐花凤”广泛见诸记载,“桐花凤”也被赋予祥瑞、爱情等比喻意义。 ![]() 殿春之花:紫桐花(赵汉斌摄影) 桐花花语为情窦初开,在春季里晚开的花朵,有着恬淡的气息。 ![]() 殿春之花:紫桐花(赵汉斌摄影) 梧桐是中国传统的“比德”树木,桐花因“母体”的关系,也因开放的时间、地点,与文人的落寞寡合以及高士的自惬自洽情怀有关。元稹、白居易的作品提升了桐花的品格,桐花从清明节气、节日花卉而走向具备人格象征意蕴。 ![]() 殿春之花:紫桐花(赵汉斌摄影) 桐花与春逝清明是季春节气,至此,春天已经过去“三分二”;桐花也可以说是宽泛意义上的“殿春”之花。吴泳《满江红》“洪都生日不张乐自述”即云:“手摘桐华,怅还是、春风婪尾。”婪尾即最后、末尾之意,我们看以下诗例: 赵蕃《三月六日》:“桐花最晚开已落,春色全归草满园。” 林逢吉《新昌道中》:“客里不知春去尽,满山风雨落桐花。” ![]() 殿春之花:紫桐花(赵汉斌摄影) 杨万里《过霸东石桥桐花尽落》:“老去能逢几个春?今年春事不关人。红千紫百何曾梦?压尾桐花也作尘。”(《诚斋集》卷二十四) 杨万里《道傍桐花》:“春色来时物喜初,春光归日兴阑余。更无人饯春行色,犹有桐花管领渠”。(《诚斋集》卷三十五) ![]() 殿春之花:紫桐花(赵汉斌摄影) 梧桐也是山中常见的树木,而且常常生于高岗、秀于山林;“据桐”而坐也是高士姿态,桐花坠落也是山中幽境。《庄子·齐物论》:“昭文之鼓琴也,师旷之枝策也,惠子之据梧也,三子之知几乎?”“据梧”遂成为典故,如梁元帝《长歌行》:“朝为洛生咏。夕作据梧眠。从兹忘物我。优游得自然”。 ![]() 殿春之花:紫桐花(赵汉斌摄影) 元、白诗歌中出现了“桐花落”与“桐花半落”,“自开还自落”。梧桐自诞生之日起,就是作为“柔木”、“阳木”的代表、美好事物的象征,这是它的原型意义。在中国文学中,梧桐具有“语码”的作用,能够唤起我们对美好事物的丰富想象;从语言学上来讲,这是它“联想轴”上的作用。桐花凋零即是白居易所叹的“世间好物不坚牢。” ![]() 殿春之花:紫桐花(赵汉斌摄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