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天，守得昆明满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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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出入昆明，总是匆匆的。这次也不例外。  

　　

　　此时，正是昆明周日的清晨，我匆匆行走在彩云北路的人行道上，偶尔与迎面悠然的行人错肩。  

　　

　　昆明的天色，比北京亮得要晚，天光放亮了，而我要去寻访大黑天。  

　　

　　作为“睿见·城市”新浪名博昆明行中的一员，我比那些名博们迟到了一天。在那一天里，名博们游览了官渡古镇、滇池草海，参观了土主庙、莲华禅院，欣赏了戏剧花灯、民俗风情……而我只得到了一本介绍行程的《活动手册》。  

　　

　　这是第三次到访昆明了。之前的两次昆明行，也是出差。当天晚上飞抵昆明，次日便是紧张的采访，晚间即搭乘航班匆匆离去。  

　　

　　尽管来去匆匆，但临行之前，我都是打一辆出租，到滇池边走走，欣赏一下大观楼的长联。之后，再赶奔巫家坝机场。对于昆明的印记，似乎除了滇池，便只有大观楼了。  

　　

　　昆明还有什么吸引我的呢？没有能够随同那些名博们“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昆明花，却可以在做完手头的工作后，信手翻阅名博们的行程。  

　　

　　无意间，一行字映入眼帘“官渡镇土主庙建于南诏时期，至今已有1200多年。供奉南诏三大保护神之一的摩诃迦罗大黑天神。”此处竟然供奉着大黑天。此时，我颈项上所佩戴的竟也是大黑天像，那是一位皈依藏传佛教的朋友赠送的礼物。  

　　

　　受朋友信仰的影响，我对大黑天也格外的关注。藏传佛教认为大黑天是毗卢遮那佛降魔时呈现出的忿怒相。而在密宗中，大黑天不仅是重要的护法神，而且是专治疾病的医神与财富的神。朋友赠送大黑天金像自是有其深意的。  

　　

　　那么，官渡古镇的大黑天神是否就是藏传佛教的大黑天呢？《活动手册》上叙述得很详尽：此神原型是古印度婆罗门教的宇宙大神湿婆，皈依佛教后成为一等护法大神。天竺佛教初传南诏时，为顺应当地信仰，遂戴上“土主”帽子进驻土庙。这是佛教因俗而化、因地而化最终战胜巫教的手段。南诏借助佛教统一云南，大黑天神功不可没，深得朝野敬重，“凡十户之邑，亦必祀之”，香火历千年而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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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大黑天神就是藏传佛教的大黑天，而且云南许多地方都有供奉大黑天的土主庙。至于云南大黑天信仰从何处而传来，诸家说法各不相同。有学者认为应该来自印度，也有说源于中原的，还有主张由西藏传入的。据《云南通志》记载，土主庙“蒙氏城滇时建，滇人奉为土神，各村邑奉之，独在官渡者灵异”。  

　　

　　非常遗憾，没有参观土主庙。略微感到欣慰的是，当地安排的参观土主庙的目的，只是了解昆明地区寺庙建筑文化，而与大黑天并没有什么关系。大黑天顿时令我的此次昆明行有了别样的目的。  

　　

　　官渡古镇距离我所住的酒店并不太远，大约有三四公里的路程。一大早前去寻访，想必不会错过当天上午的公务安排。沿彩云北路南行，过珥季路，到了一处家具厂右转，便进入了一个名叫西庄的镇子。土主庙便在西庄西边，一处别有洞天的所在。  

　　

　　土主庙与藏传佛教寺院迥异，全庙布局呈八卦形，为四合大院附四小院，据称共有八八六十四间。山门殿内为牵白马的千里眼与牵深棕马的顺风耳。山门进去数步即为宽阔高台，大殿即在高台之上。  

　　

　　现存大殿建于清光绪十四年（1888年），光绪二十一年重修，单檐歇山顶，通面阔五间17米，进深三间13.3米，前檐后厦，穿斗式七檩梁架结构，装饰富丽繁缛，让人感觉仿佛有数百头彩龙跃跃欲出。难怪当地会将参观土主庙的建筑特色作为行程的一个站点。  

　　

　　不过，我关心的是大黑天。只见大殿内正中的白牛之上，骑坐着一位蓝面白牙、面目狰狞天神，这便是大黑天了。相由心生，佛像何尝不是信徒们心中的相呢？大黑天座下左右各有一尊人头鸟身的大鹏金翅鸟。在大黑天神两侧和大殿两侧，供着孔雀明王、马头明王、不动尊明王、降三世明王、军荼利明王、大威德明王、金刚夜叉明王、无能胜明王八大明王。  

　　

　　我不是藏传佛教的信徒，无法将土主庙与藏传佛教寺院的制度进行比较，只是对土主庙的对联感到十分新鲜。土主庙山门外对联是：“天使神衷吞乌毒以救苍生宏庥大德，观音圣诞驾白牛而迎土主永庆太平”；大殿内对联是：“生来面目狰狞抗旨救黎元慷慨捐躯造福一方百姓崇圣德，毕竟心肠慈善平魔免瘟疫从容就义流芳万代祀尊神”。土主庙的对联似乎讲述的是关于大黑天的故事。  

　　

　　在官渡古镇，我听到了大黑天的另一个来历。大黑天神本为“大自在天”神仙，因玉皇大帝发现人间处处是春天，居然比天宫还要好，诱惑得多位仙人私自下了红尘。于是，玉皇大帝令“大自在天”下凡，毁灭人间。“大自在天”不忍毁掉人间的美好，自己把玉皇大帝用来制造世界末日的瘟药全喝掉了，顿时浑身变得墨黑。人类为了报答这位挽救人间的神仙，便奉其为“大黑天神”。  

　　

　　与典籍记载的大黑天的来历相比，官渡古镇民间的传说充满了更多的情感。或许正是这种“为人民服务”的精神，使得当地的百姓才真正的供奉“大黑天”吧。确实，与藏传佛教的法相庄严不同，当地人对于“大黑天”也是非常讲人情的。  

　　

　　官渡古镇每年最热闹的当属农历二月十九日的土主庙会。“白牛迎土主”大巡游又是其中主要环节之一。人们簇拥一头雄壮的白毛水牛，牛背上安放着大黑天神神像，在仪仗队的鸣锣开道下在镇内各村游行，祈求来年五谷丰登，国泰民安。  

　　

　　寺院中的大黑天，人们通常都是顶礼膜拜、寻求庇佑的。或许唯有昆明土主庙的大黑天，才有享受着与民同庆的世俗待遇。那位匆匆地来过人间的“大自在天”，将自己留在了一方百姓的中间。  

　　

　　此时，眼前的大黑天是典籍记载的大黑天，抑或是民间传说的大黑天，于我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也曾匆匆地来过，记录下了一个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