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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身体写给他灵魂的信——性别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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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夫民
时间:
2012-12-18 14:07
标题:
她用身体写给他灵魂的信——性别之美
她用身体写给他灵魂的信——性别之美
作者：画人体的小和尚 转自天涯社区
我有个小三叫文字，她带我真实记录生活……
【1】
那年8月17日的中午，在山东临沂发生了一件严重见不得人的事，除了两个当事人，就只有我知道。
敲了下脑壳，努力回想，事情发生时我在干啥？
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不妨做个自我介绍先。
我姓刘，文刀刘，暗喻文武不全。单名一个让字，当仁不让的让。
灰熊好记。
含羞走……，记起来了。
那天中午俺正四仰八叉躺在凉席上无限遐想，什么样的遐想类？翻译成洋文叫性幻想。
不要笑俺，俺也老大不小了，有遐想那才叫正常。
我已经初中毕业，14岁了都。
更重要的是，昨天晚上我刚经受了人生中的洗礼，也可以叫竖起了一座伟岸的里程碑，碑上鸡飞狗跳得写了两个大字。
对于这两个大字，我有着无B深刻的理解。
因为就在俺年龄刚超出两位数不久，学过一门课，叫《生理卫生》。
虽然不知道航空母舰长啥样，但我认为这门课是初中所有课程里的航空母舰，重量级的。
记得拿到新书的那天，同学们个个表现得异常诡异。
你看那些女生，她们怀着忐忑外加澎湃的心情，很厌恶得把《生理卫生》纷纷扔进自己最放心的角落，充分发扬了孔爷爷非礼勿视之精神。
骗鬼哦，肯定会偷着看的，严重的。
若干年后，我在一个叫天涯的论坛上知道这种行为叫装B。
特别要鄙视的就是俺的好哥们儿王小胖了，当时是这样的。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生理卫生》塞进了书洞。
可这孩子忘了把手拿出来，死死摁在书上，一双看不见眼球的小眯缝眼儿以痴呆状凝视前方，像极了发情的林黛玉奶奶。
这还不算完，死胖子的脸色在变化，先是微微泛红，继而向紫茄子转化，看来是憋得不轻。
我走过去询问：小胖，你咋了？
他哆嗦了一下，然后把肥嘟嘟的嘴唇贴紧俺的耳朵，咽了口唾沫，低声道：让哥，听说这本书上，画着大闺女那里的图。
丫丫个呸！好你个小流氓！我真想飞起一脚，猛踢他裆部的那枚针。
作者:
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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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8 14:07
【2】
刘让可是个好孩子。
从小就是“五讲四美三热爱”，还有“鹅鹅鹅”的忠实信徒，这样看来我貌似是一个政治面貌优秀、学习态度端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另外母亲大人更是天天三令五申，一定要俺做个守妇道的男人。如此教化下，我好像又应该是一个道德观念灰熊强的好少年。
于是乎。
俺面色严肃，向《生理卫生》发动了进攻。
义愤填膺中，我将数张敏感页果断撕下，并山呼：不是小流氓的跟小爷一起撕！
全班同学统一张开嘴巴向俺表示致敬。
TMD王小胖“噌”得站起来，道：刘让，我告诉老师你撕书，而且，而且你还让大家跟你一起撕！
我哭，当时可是敏感时期，班主任正在琢磨呢，准备把我这个实质上调皮捣蛋成性的班长撤职查办。
娘的，而且你个大胖头啊！我怎么交了这么个朋友？！
但是。
对于刘让的撕书行为，没有哪个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来找麻烦。
因为当时当地根本没有任何一个老师愿意教这门课，除了怕传出去名声不好还怕被老婆打。都是让学生自己看。
再说了，我早就数次扬言：谁批评我，谁撤我的班长，我就写大字报说他是流氓老师！
只是没有哪个园丁对我的撕书行为进行表扬，令我灰熊不快。
看来，从那个时候起，就世风日下！
说到这儿，我不禁黄河之汗天上来。
因为实际上我也在装B，还TM装了个大型号的。
作者:
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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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8 14:08
【3】
话说刘让同学，将数张敏感页撕下之后，便运用鬼使神差功，把它们偷偷塞进了口袋。
没跟任何人打招呼，我镇定自若地走出了教室，走出了学校大门，随即撒腿就往河边的小树林跑。
我能肯定，当时俺的心跳要么是停止，要么就是以250次\秒的频率往死里跳。
据说王小胖曾经跟踪过我，但我认为这是个谎言，原因有二，如下——
1、 就俺那飞奔的速度，就王小胖那烂冬瓜体型，能追上我的可能性比潘长江去扣篮还要低；
2、 俺从小就具备很强的反跟踪能力，找到小树林里一个隐蔽处的时候，我特意仔细观察了四周，明明只能看见树。
整个小树林里的树叶都在哗啦啦响，就像在鼓掌，那是被俺如饥似渴的阅读感动的。
我不但对敏感页上的航空部分进行了充分研究，更对母舰部分展开了详细钻研。
偶尔会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啊呀，我艹！
作者:
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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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8 14:08
【4】
正因为想当初的刻苦钻研，所以那年8月17日中午，躺在凉席上的初中毕业生刘让，表现得无B淡定，并没有被昨天晚上的人生洗礼所吓倒。
相反却是窃喜和兴奋横生，想不到小爷我也有今天，TM终于成大老爷们儿了，咔咔。
就在昨天晚上的某时某刻，我的小超人突然被一团热乎乎、软塌塌的东西紧紧包裹，那东西啥么样我压根儿看不清，不知道用面目全非来形容是否准确。
然后小超人它就……，它就那个了。
捂脸中，俺害羞……
鉴于《生理卫生》里的那几张敏感页，早已把俺变成了这方面的专家。所以虽然我一开始被吓了一跳，但立马就看清了里程碑上两个鸡飞狗跳的大字——梦遗。
然后我就含笑继续睡，睡得可美了。
哇，夜生活真是舒畅啊！
俺可以啃腚，那两个字的确是梦遗，而不是梦露，也不是玛丽莲或者并蒂莲什么的。
还可以啃腚，人生中的第一次舒畅直接美化了俺8月17日的生活，直接带来了俺生命中的第一次性幻想，就像黄河之水，连绵不绝的性幻想。
遐想里自然是女孩，严重丢人。
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女的都多余，有男的就足够了，干嘛整个麻烦出来？这可能是女娲阿姨不小心犯的错。
现在俺再也不敢这么认为了，那不是女娲阿姨犯的错，而是她送给男人最珍贵的礼物。
她还把女人弄得挺好看的。
是的，此时的我就是觉得女人好看，尽管在我以前的生活印象里，女的不是哇哇大哭，就是晃着俩小辫流鼻涕。
但就是好看，就是好看。
唉，此时的我早就灵魂出窍，就是给我头母猪俺也觉得好看。
难道是好奇产生美？
说到这里，我突然有告诉大家一个秘密的冲动。
好吧，那我就说。
作者:
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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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8 14:08
【5】
其实我老早就见识过小女孩的那地方。
晕了个大倒，后来我看到很多文学读物里，称女人那地方叫私处，什么玩意儿哦！
俺觉得不好听，我喜欢叫它小妹子儿。
含羞跑……
但是。
小时候的见识让我愈加迷茫，迷茫得严重不轻。
我见过的小妹子和《生理卫生》里图上画得不一样，和昨天晚上面目全非的好东西更有所大不同。
我真的很迷茫。
俺又是第一次真心实意想起了一个女孩，她叫风筝。
很想让她立马回来，如果有可能，也好为俺解惑。
要命，我提到了风筝。
这样以来，我就不等不交待下那年8月17日中午所发生的一件很不要脸的事儿。
这件事和风筝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因为她是当事人之一。
这件事本和我没有一丁点儿的瓜葛，却随着事态的发展，让俺成了不可或缺的一份子。致使年仅14岁的山东小汉刘让同志，第一次向势大力强进行了挑战。
那好，咱先把裆部顶着小帐篷、沉浸在遐想快感中的山东小汉一脚飞之。
咱直奔200华里之外的临沂城，围观一起暗绰绰中进行的非正常事件。
作者:
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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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8 14:09
【6】
临沂兰山，8月17日的正午。
太阳张牙舞爪撕掉了耳朵，成了日。激情喷张的光芒，毫不客气压向这座躺了2500年的古城。
数不清的汗水被激情催生，滑过沧桑的街道，涌向几乎沸腾的沂河……
再过十分钟，这里将有一个事件发生。
一个14岁的女孩，脸蛋被晒成了红彤彤的番茄，正一步步走向事发地点，不时有清澈的汗顺着脸颊悄悄滴落。
她叫风筝，美丽淳朴的风筝，就像沂蒙山区的石麓子花。
哈哈，这个名字啃腚是我起的，否则不会这么好听。
时值暑假，在父母的鼓励下，风筝进临沂城投奔了小姨，并经小姨的帮助进入一家酒厂务工，达成了她体验生活的愿望，还能顺带赚点小钱。
（晕，俺脑袋里竟然同时出现了两个词，一是童工，一是勤工俭学，罪过罪过。）
风筝严重开心，因为当她满头大汗刷瓶子的时候，领导突然宣布放假。
她立马绽放了纯洁的笑脸，很想尽快回到小姨家，脱下又厚又脏的工作服，换上裙子。
穿上裙子，风筝就会感觉自己变得更美丽，更凉快。
“当里个当，村里有个花姑娘……叫那个啥来着……叫小芳，长得咋样啊？那个好看又善良！当里个当……”
一个裸体面积超过90%的中年汉子正在事发地点，举着啤酒瓶唱RAP。
严重不愿意告诉大家这厮的名字，因为我讨厌他，不要太坏的说。
但我可以告诉你们，这头叫驴是风筝的小姨夫，该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
娘了个腿儿，风筝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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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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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8 14:10
【7】
风筝打招呼：“小姨夫，你在家呢。”
中年男人醉眼朦胧，扬眼看着她说：“嗯……热，我在家。”
风筝咯咯笑着道：“小姨夫，你少喝点啊。”
笑个鬼哦，她根本不知道，就是这充满初级阶段青春的一笑，把中年汉子体内的酒精迅速点燃。他的驴眼从风筝脸上移开，开始在她身上游走。
中年汉子有了一个发现，曾经的小丫头似乎在一瞬间长大了，变得像正要绽放的花骨朵一样让人心痒。
风筝满脑袋的裙子，三步并两步走进自己房间，轻轻把门关上，但没有反锁。
她从小就喜欢往小姨家跑，这里是城市，她很喜欢。
10岁以前，小姨夫和小姨还住在厂宿舍里，她每次来都是和他们睡一张床。
正在外面喝酒的中年人是小姨夫，刚刚14岁的风筝毫无戒备，也不会想到去戒备。
她先拿出了裙子，然后开始脱又脏又厚的工作服。
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声音很轻，轻得连顺风耳都听不见。一双血丝逐渐增多的眼睛，一动也不动通过门缝盯着整个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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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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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8 14:10
【8】
那个年代，在山东农村基本没有女人带文胸，那是个新鲜玩意儿，何况风筝还只是个14岁的女孩。
所以脱掉工作服和汗衫以后，风筝浑身只剩下了一条小内裤，刚刚发育了8成熟的胸部，彻底暴露在小姨夫眼前。
更要命的是，风筝把刚要往身上套的裙子又放到了一边。今天实在是热得离谱，她感觉到贴在身上的小内裤有点湿答答，想换一条干净的。
就这样，青春萌发的14岁裸体顿时一览无遗。
由于是临时决定的，所以风筝光着身子东翻西翻找干净内裤。每一个动作，都像是一道别样刺激的风景，提高着门缝里那双眼睛的血丝密度。
门俨然遭受了高速度重创，“砰”的一声打开。
小姨夫一个箭步冲过来，拦腰抱起风筝，压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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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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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8 14:10
【9】
惊恐，被压到床上的那一刹那，风筝全部是惊恐。
她不知道小姨夫这是要干什么，更不知道小姨夫为什么要这样。直至感觉到有一个坚硬的东西顶向自己，她突然似乎明白了要发生什么事，随即眼泪狂涌而出。
她使劲去推比自己健壮太多的小姨夫，身体拼了命地往一边扭，试图把双腿夹紧，可怜的喉咙哭喊：“55555，我要告诉我小姨！我要告诉我小姨！……”
连风筝自己也弄不清楚，当时她为什么那么喊。
但正是这句话，不知是挑动了那中年畜生的哪根神经，或是唤醒了他尚存在的些许良心。
总之他停了下来，轻轻在风筝的肩头亲了一下，然后冲出房间拿起一瓶啤酒一口气干了。
脸色煞白的风筝顾不上擦眼泪，穿上衣服飞奔而出。。
小姨夫拎着空酒瓶，呆呆看着她的背影，一动也不动。
那年8月17日正午的阳光，就是这样肆虐得疯狂。
风筝坐上了回家的汽车，一路上时不时会拿手擦擦偷偷流下来的泪水，擦出一肚子的委屈和伤心。
她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小姨，更不想告诉父母。她想回去找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我，刘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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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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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8 14:11
【10】
性幻想是有快感的，初涉此领域的我觉得很好玩，就一直躺在半山腰的一个“八”字型瓜棚里独自享受。
也不知道风筝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她好像从小就有找到我的神功，无论刮风下雨，无论我躲到哪里。
由远及近的呼喊，并未打扰到我。
可当风筝陡然站在我跟前，俺赶紧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捂着裆部坐了起来。
都如此近了，她还叫：“刘让哥哥，刘让哥哥……”
咦？
我TM又是第一次觉得风筝的声音是那么好听，以前总觉得女孩子整天唧唧喳喳，能把人烦个透顶，现在才知道那是多么愚蠢的认为。
风筝看我，我立马翘起了姿势煞是奇怪的二郎腿。
她紧挨着我坐到了凉席上，竟然有一种特殊的味道飘进了俺的鼻孔，香的。
风筝在我眼里曾经是一个累赘，令小爷无限烦恼的累赘，而现在她的一切都变得不同。
感谢昨天晚上的梦遗， 让我第一次知晓了女性之美。
不得不承认，我对女人的好感起源于性的启蒙。并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诞生了更加一发不可收拾的爱。
刚刚坐下来的风筝，眼泪“扑哒扑哒”往下流。
万恶的刘让同志，同情心竟然没有燃起，却是看着她发呆。
娘的，好看，就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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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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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8 14:11
【11】
当时的我，低调一些说，已经具备了很深的语文造诣。
毕竟小学5年，初中3年，日本鬼子都打出去了，造诣不深实在对不起祖国的培养。
不知道幼儿园里学不学语文，俺的家乡当时是没有那个机构的，只有育红班。
又因为刘让从小就在村里鬼精灵出了名，于是连育红班也省了，6岁就跟个劳改犯一样，脖子上挂个石板进了一年级的大学堂。
打住，这些事情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吧。
风筝在我眼中的好看指数再次提升。
通过国语教程，我果断到达应有的欣赏境界，那叫——梨花带雨。
我很想牵一下风筝的手，她的手早就牵过无数次。
我还想抱抱她，以前从没抱过，只是背过。
看来昨天晚上的里程碑砸得我不轻。
可我竟然不敢，面对熟得不能再熟的风筝，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刘让小爷，瞬间成了羞涩男。
风筝捋了下额头的刘海，轻轻地说：“刘让哥哥，我好难过。”
如果是娃娃时代的我，肯定会毫不犹豫伸出手，边帮她擦眼泪边教导：“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
可如今我已经是大老爷们儿了，还有个不准确的新外号叫羞涩男。
我什么也没做，只是问：“风筝，你咋了？谁欺负你了？”
风筝不说话。
过了几分钟。
她又轻轻地说：“我好难过。”
刘让这次脾气变得出奇得好，再一次问：“谁欺负你了？告诉俺。”
风筝还是不说话，她拉起了我的手，去擦她脸上的眼泪。
我的手带着颤抖擦过她的脸庞，那个火热的八月，风筝的泪水很凉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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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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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8 14:12
【12】
两个人虽然是老相识，或者叫小相识，但从未有过如此长时间的“相依”静坐。
后来风筝告诉我，那时的刘让真像一个好哥哥。
没想到，想当初只是陪着她静静坐着的一幕，会成为她心底里永恒的珍藏。
那一天的夕阳，红得让我的家乡像极了花轿里的新娘。
风筝说她不再那么难过了。
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我站在瓜棚旁边，咧着嘴笑了好久好久。
第二天，也就是那年的8月18日，风筝又来俺看瓜的地方找我。
这次她和昨天不同，尽管也是哭。
用如今的话来讲，她是捶地而哭，不对，是偷偷抓地而哭，还咬着牙很小心的一遍又一遍重复：刘让哥哥，我不纯洁了……
俺算是开了眼，又TM第一次见风筝这种作为，并且被“纯洁”这两个字吸引，被“不纯洁”这三个字严重吸引。
我14岁的眼球一瞪，拿出一贯的威严，问道：“咋了？！”
娘的，风筝还是不说话。
原来，她不想把小姨夫的禽兽行为告诉小姨，不想告诉父母，更不想告诉我。
可今天一个痛苦的发现，让她不知所措。
刘让这次的态度很不好，直接暴呵：“风筝儿！你要是不说就回家！”
她吓得一哆嗦，抬起脸眼泪汪汪地说：“刘让……哥哥，我告诉你了，你不要……不要怪为好不好？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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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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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8 14:13
还没有尽量回复到，俺吃饭先，然后开始努力码字，给大家一个应有的回馈。
交个小待——
细心的朋友可能已经发现，和尚在帖子第一段放了首歌。说到这里，要感谢下天涯领导，正是她的帮助，才让这使我数度落泪的天籁知音呈现在大家面前，来自云朵的演唱：圆满。（取精有道已经查明。：））
【性别之美】，是我非常想写的东西，内容包含了我33年来的种种经历。毋庸置疑，我的经历的确非常坎坷，有过错有忧愁，由伤害有眼泪，但却充斥着无时不在的关怀和爱，来自爱人、亲人、朋友……
也正因为如此，刘让变得富有和坚强，变得笑对人生。
我在【性别之美】里，把真实的生活通过自己的方式和盘托出，旨在静静思考男人和女人。分别站在男女的角度，细数对方带来的温暖和感动，膜拜性别之美，让心灵飞扬……
是的，众所周知。自从世间有了女人、男人那天起，她（他）便用各自不同的属性，共同创造了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叫爱。
正是它，用超越宇宙的胸怀，包容着我们的一切……
其实，走远的是我们自己，爱并一直没有走。
也许有一天我会睡去，要睡很久很久，那么【性别之美】将是我的纪念。
最后，严重感谢兄弟姐妹们来捧场，给你们鞠躬，脑袋碰到脚趾头。
性别之美，无乱怎样，人生被点亮。
咔咔，出门在外的孩子不容易；一起干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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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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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8 14:13
【13】
我连什么状况都没了解清楚，咋知道怪不怪？
貌似，风筝从小在我面前就很乖。
刘让当然没把当初的听话和依赖联系在一起，更不明白风筝的依赖里到底有多少爱。
我变本加厉：“风筝儿，你爱说不说。你快回家吧！”
风筝：“哥哥，我说。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
如今。
也就是21世纪之后的好几年，我经常听到这样的论调：找个女人回来，就是用来疼的。
这句话无疑感动了多少女性，甚至刘让一大大老爷们儿也会感动。
说得很好。
我难过的是，请问，怎么个疼法儿？！
俺刘让，30出头才知道一丁点而已。
也许，我本就是晚熟型，没那个造化提前得知。
只晓得三十岁之后才明白，静静倾听王妹妹冷哼：等到一切都看透，陪你看细水长流……
但是，我现在很明白。
女人对你的依赖，那是对你爱的一部分；女人听话，那是爱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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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时间:
2012-12-18 14:13
【14】
和碗托出。
没办法，那时候真没见过盘子蛤蟆样。
就这样，风筝怀着13万分的心情跟俺讲了8月17日正午发生的非正常事件。
她说得很简略，但俺的倾听很严重。
往实际里说，她是俺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人，第一个把我当宝的女人。
在她的诉说里，俺时刻如下情绪乱窜——
1、 好奇，好个畜生！
2、 气愤，好个畜生！
3、 风筝，快跑啊！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我很你！
……
我的断定是有道理的，谢天谢地，那毕竟是你小姨夫。
谁想到，风筝把抓地的手放嘴里咬，又是TMD55555.
我快疯了，跳着舞蹈大声嘶叫：“怎么了啊！你告诉我，怎么了啊！”
风筝抱着头，捶地。
娘的，人家捶地是着急和狂笑，她是最悲伤。
俺谁在忍不住了：“风筝，你说啊你，你说，你不说，我就打你！”
风筝，哎。
她把捶地的手，抓向了自己的脸，然后哭号：“俺也以为没的，可今天我流血了。哥哥……哥哥……”
我TM ,从瓜棚上抽了根棍子，奔跑！
作者:
夫民
时间:
2012-12-18 14:14
【15】
我曾经说过，俺从小就具备很强的反跟踪能力，这都是相对于别人而言。
在风筝面前，我的超强能力立马就成了小儿科。
这不，我正站在镇上的马路边等去临沂的车。风筝飘啊飘，飘到了我身旁。
她拽了拽我的汗衫，建议我不要去。
刘让不为所动，小爷我一言既出，骡子驴马一块上也拉不回。
再者说，俺是去打抱不平、为民除害，是为正义出战。
这种感觉，灰熊之好。
客车来了，我手拎哨棒，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乘客们纷纷用无B尊敬的眼神，向我表示了问候。
跟踪界顶级高手风筝同志也上了车，她是怕我出事。
在车上，风筝用眼睛一直看着我，还不时用自己的袖子擦擦我额头上的汗珠。
这令乘客们又纷纷张开了嘴巴，对少年刘让和风筝表示了诧异。
200华里的前三分之二，我的胸膛里无疑充满了愤慨和雄赳赳气昂昂。
但眼看就要到达临沂城的时候，此两种情绪逐渐溜走，最后几乎荡然无存。
我猛然想起了风筝的小姨夫，不是我想揍就能揍得了的，那是个大家伙。
除了五大三粗，他还长着络腮胡，还长得像李逵。
虽然从小就练武术，但我坚信自己练就的那些花拳绣腿，很难在大家伙身上找到落脚点。
严重惭愧，我甚至为来临沂而感到了后悔。
但刘让是不会当逃兵的，那会在风筝面前丢尽小爷的脸面，更会在自己面前丢了自己。
娘的，豁出去了。
我丝毫不被察觉地叹了口气。
然后，右手使劲握了握亲爱的哨棒，今天就全指望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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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时间:
2012-12-18 14:14
【16】
小姨家越来越近，风筝再次擂响退堂鼓，喃喃道：“刘让哥哥，咱们还是不要去了，好不好？”
我的小心肝儿一哆嗦，难道我的心思被她察觉了？
应该不能，俺隐藏得非常好。
为了在她面前显示战斗能力，同时提升自己的底气，我一个跳跃拉开了和风筝的距离，使了很大的嘴劲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旋即舞了个漂亮的棍花。
俺又晃了晃脑袋，晃成个空白。
二话没说，开足马力向那个令我严重讨厌的大门飞冲而去……
风筝这次没有跟上来，只是用担心的眼神为我送行。
和昨天一样，只有那畜生一个人在家。
他还是在喝啤酒，只是没很high地唱村里有个闺女叫小芳，相反看上去貌似有些忧伤。
去过俺村N+1次的他，对突然破门而入的小爷我并不陌生。
好个畜生！
面对怒气冲冲、杀气腾腾、手拎哨棒的刘让，他竟然没表现出丝毫的恐慌，而是沉着抽出一根毛爷爷吸的大前门，镇定地点上。
对于这厮所体现的战略上的蔑视，让我感到羞愤难当。
丫丫个呸，俺一提气，准备对小姨夫进行迎头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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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时间:
2012-12-18 14:15
【17】
可就在这时，那厮突然站起来，并保持了一定的海拔高度，说道：“小让，风筝是不是也来了？”
我保持着怒视的姿态，不作任何回答。
他披上件衬衫，向门外快步走去。
不好，这家伙想逃。
我迅速跟上，在小爷眼皮子底下想一遁了之，简直是痴心妄想。
面对走向自己的小姨夫。
风筝有些不知所措，还TM明显害怕。
想俺们老一辈山东女人，那可是经过战火洗礼的。风筝你说你，简直是丢大人了！
我又一个跳跃，横着棍子威风凛凛挡在了风筝面前，依旧是对那畜生怒视。
好一个小爷，勇猛之形象像极了横握钢枪的解放军战士。
不过现在想来，应该和非洲大地上被严重洗脑的娃娃兵更像一些。
长时间的对峙，在小爷和畜生之间进行。
实在不知道，当初的我为什么不快速出击，而是一味怒视。
小姨夫的手动了一下，我迅速提高警惕。
那只手没有向我发起进攻，而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人民B递过来。
这张人民B非同小可，可以称得上人民大B,很大，严重大。
娘的，吓俺一跳，100的！
在那个年代，100这个数字，足可以震惊阿拉伯人民，何况是穷山沟里的少年刘让。
作者:
夫民
时间:
2012-12-18 14:15
【18】
值得赞扬，我TM没接。
小姨夫又把100大元递向风筝，小闺女很优雅地把身子一扭，表示了拒绝，灰熊漂亮。
但我分明记得她拿眼角偷偷看了一眼那张巨钞，小财迷啊！
后来风筝说偷看的是我，不是她。
这样以来，到底谁是小财迷，还有待考证。
小姨夫把巨钞放在我面前的地上，这一点我可以确定。
然后转身离去。
我又岂能容得？！开足马力，冲到那厮前面，将其拦了下来。
很清楚，小爷必须出手了，否则这趟临沂算是白来了，心头之恨也将难解一辈子。
小姨夫呆呆看了我数秒钟，随即弯下了腰。
他要干什么？
我差点晕过去，那厮明显是捡了块石头，那石头的体积令人生畏。
看来，此乃一场恶战！
我腿肚子一软，告诫自己即刻出手，否则很快将步风筝后尘，成为第二个受害者。
小爷手腕儿一转，哨棒立马就要呼啸而出。
作者:
夫民
时间:
2012-12-18 14:16
【19】
那一幕，我至今记忆犹新。
先声明下，刘让充满力量的哨棒，并未真正打出。
因为小姨夫做出了让我和风筝都始料未及的举动。
他用捡起来的硕大石块“咣咣”猛砸自己的头，具体砸了多少下，我没来得及数。
但我看到了数条血流从额头、从两颊淌下，没多久一个红色的脑袋便应运而生。
小姨夫扔掉了石块，看着我。
我瞬间感觉，那厮的红色脑袋颇有点酷，于是收起棍子，把路让开。
他踉跄着一步一步离去，期间还回头看了看风筝，喊了句：“外甥女，姨夫猪狗不如！”
这一天临沂城的阳光，闪耀着血色的内疚和忧伤……
我抛弃棍子，捡起了人民大B，带着风筝游览了久负盛名的临沂城
怀揣如此巨钞，那比拎根破棍子有底气多了。
可怜当属小爷我，都好几辈子不知道肉是啥味儿了。
所以我俩先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海吃运动，以至小爷的肚子发生严重变形，和日夜被我看守的西瓜有一拼。
临走前，风筝扭扭捏捏提议要买条裙子。
娘的，买吧买吧，咱有钱！
试衣服的风筝问俺：“刘让哥哥，好看不？”
刘让边吐瓜子壳儿边夸：“好看，严重好看！”
“怎么好看法？”
“就是好看！”
记得那条裙子是绿色的，唉，这颜色TMD不地道。
作者:
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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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8 14:16
【20】
在那个暑假里，还发生过一件事。
这件事，从某个方面来说，要比上面所说的更为重要，因为它关乎风筝是否依然纯洁。
按理来讲，一个小姑娘是不应该跑来告知我的。
但风筝觉得，天地间，刘让最有必要知道……
是的，记述到这里。
有些看官已经疑惑，风筝到底和我是怎样的关系？为何她什么事情都会告诉我？
可以这样说，在刘让的人生里，她注定是镌刻在我心壁上的情缘，深刻的印记绵延三十余年……
2010年1月22日，刘让曾经差点与美好的人间永别。
在闭上眼睛之前的短暂时刻里，我眼前出现过山青水秀的沂蒙山，出现过繁华发达的大上海，出现过干净秀气的江南宁波……。当然还闪现了好多好多人的影子，有一个就是风筝。
（值得一提的是，我竟然还想起我在天涯有篇帖子没写完，呵呵。）
然后，我就以人事不省的姿态令医生和护士们上演了手忙脚乱。
时至今日，我仿似已知晓哪些该去珍惜，哪些应该一笑而过。
所以才有在大家耳边轻轻说一句“生命如风，无需沉重”的力量。
才敢斗胆写下性别之美这四个字，让所有伤痛在关爱里随风，让一切泪花在笑容中绽放……
之所以说这些话，是因为刘让有一个期许。
请允许我把时光再往回打，打到刘让和风筝的童年，说说他们从小就逐渐增多的牵牵扯扯。
接着，咱们再回到这一年的暑假，把刘让和风筝送进县城的高中学堂。
这样方便于我记录漫长而又短暂的人生旅程。
就从一片玉米地开始吧，这里面正有一男一女脱衣服。
作者:
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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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8 14:17
【21】
蒙山高，沂水长，军民心向昆明论坛,红心迎朝阳
炉中火，放红光，我为亲人熬鸡汤
续一把蒙山柴，炉火更旺；添一瓢沂河水，情深意长
愿亲人，早日养好伤，为人民求解放，重返前方……
这首歌叫[沂蒙颂]，唱得正是俺的家乡——沂蒙山，我的心中最美。
留大辫子留到58岁的母亲大人，是当地的知名乡村歌手，[沂蒙颂]唱得征服方圆几里地。
耳熏目染的刘让，从小就是她的歌迷，一个严重为她骄傲的粉丝。
说到沂蒙山，往往用山青水秀来描述。
但我更愿意说它是红色的，红彤彤得没有太阳的高高在上，而是悲壮而又可亲可敬的民心。
我轻描淡写的思考中，最喜爱元帅对这方水土、人民的评价，如下：
“我就是躺在棺材里，也忘不了沂蒙山的父老乡亲”
——陈毅。
一斤粮送红军，一块盐给伤员，一个儿上前线，这就是沂蒙山。
我有一个爷爷七个姥爷，全部是军人，分别在抗日和解放战争中杀敌。
其中最年轻的七姥爷，新婚第二天就返回战场，不久就被小日本的炮弹炸了个粉碎，什么也没留下。
小时候我放学，经常见到七姥娘一个人坐在村口，太阳下山了也不走。
她守了一辈子的寡，贫困潦倒，孤独终老……
我为自己能出生在红色的沂蒙山，深感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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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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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8 14:17
【22】
玉米是沂蒙山每户农家必种的农作物，所以规模灰熊庞大，青纱帐由此形成。
这不止是战争年代闻名遐迩的掩体，更是我们儿时胡打狗干的天堂。
请看，有一对小狗男女正在青纱帐里钻行。
一个是我，另一个芳名风筝，年龄都是5岁。
俩人钻到一处日本鬼子都找不到地方，目的是深入考察俺俩放水的地方有何不同。
裤子被干脆麻利地脱下，还分别使劲掀着上衣。
我被那张无法理解的小嘴巴惊呆，娘了个腿儿，怎么会是这样？
风筝则用严重羡慕的眼神，好奇地看着我的毛毛虫。
实在忍不住，俺就很不要脸地问：“风筝，你怎么尿尿。”
风筝回答：“就是那样。”
“哪样啊？你尿尿俺看看好不？”
“俺现在不想。”
“不想拉到。”
风筝指指我的毛毛虫问：“小让哥哥，俺怎么没你那个？”
我凑过去，进行详细观察，继而胸有成竹道：“你的小虫子肯定是小时候不听话被你娘剪掉了。”
她惊恐地问：“俺小时候是什么时候？”
我怒道：“俺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啊！”
……
刘让对这次考察明显灰熊失望，穿上裤子说：“俺走了，你别跟着我哈。”
旋即，以鼓上蚤时迁的脚法在青纱帐里钻行。
风筝在身后大叫：“小让哥哥你等等俺，你去哪里？”
“我找王小胖玩儿起”
“俺要跟着你！”
救命啊！
毫无多说，小妮子肯定是跟上来了。不过，还多亏她跟着。
因为在那一天，我成了一个傻子，目光呆滞疯狂发烧，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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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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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8 14:17
【23】
话说，我冲出青纱帐，立马被眼前的小河吸引。
王小胖算老几啊？不去找他了。
我想摸鱼，摸灰熊多，让父亲用鸡蛋煎给我吃，严重美味的说。
刘让裤腿一挽，下河。
风筝站在河岸叫：“小让哥哥，你在干啥？”
“摸鱼呢！”
“俺可以下来不？”
“先别！”
“为什么啊？”
“你去帮俺折根柳条。”
“干嘛用啊？”
“串鱼啊，笨妮子！”
“哦，俺这就去。”
……
低调说，刘让的摸鱼水平那是相当厉害，深知它们喜欢躲在什么地方，也完全有技术将它们擒拿，甚至还从洞里扣出了几只螃蟹。
虽然俺只有5岁。
没多大功夫，风筝又要去折柳条了。
她叫：“你爸煎了鱼，可不可以让俺吃啊？”
“休想，你又不听话！”
“小让哥哥，我听话的！”
“那快去，再折根柳条。”
“好来。”
……
娘的，就在此时，我有大收获。
俺在青苔里堵截了一个大猎物，又长又滑，欣喜若狂啊。
坚信那是一条体格巨大的泥鳅，我哈哈大笑，举起手来一瞧。
娘的，是条花花绿绿的水蛇。
没有任何异议，我“啊哦”一声赞美，立马就倒下了。
正在折柳条的风筝，喊了一声“小让哥哥”的同时，带着5岁的年龄向我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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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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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8 14:18
【24】
不清楚她是怎么把我从河里抓起来的，也不清楚她是怎么把我弄到了自己背上，更不知道她是怎么背着我爬上了河岸。
从小河到我家，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5岁的风筝背着5岁的刘让，一次也没有停，一次也没有歇。
偶尔她会弯弯腰，往上一使劲，把快要滑下来的我背紧。
我在带着玉米清香的风里醒来，眼前的一切变得那么陌生，陌生得毫无生趣。
我能听到风筝在说话：“小让哥哥，不怕的，我就快把你背回家了。”
说了一遍又一遍。
我把脸贴在她的脖颈和肩膀之间，很乖很乖。
好一条花花绿绿的水蛇，它想把我整成个傻子。
我躺在床上，目光呆滞、面如土色，还持续高烧，一副死了没埋的光荣形象。
母亲先是快马加鞭把村里的赤脚医生请来。
好你个混蛋医生，拿针头和药片把小爷折腾了个够呛。
很遗憾，没见任何起色。
后来有人告诉母亲，小让这是吓掉魂儿了。
于是母亲又快马加鞭把村里知名度极高的一个妇女叫来，给我招魂。
我了个去！那妇女净手焚香后，就穿上跟那条蛇一样花花绿绿的长袍，在小爷面前张牙舞爪跳迪斯科。
我懒得理她，跳了个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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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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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8 14:18
【25】
在村里最高医学和最高心理学的双重招呼下，我并不想好起来，而是决定继续痴呆，继续高烧。
因为我觉得那条蛇还没有走，就在我眼前。它还告诫我：小让子，你就傻着吧你。
好吧，那我就傻着。
持续了两天多，已经能看到母亲在偷偷掉眼泪，父亲也会莫名其妙过来抱我，然后轻轻摸我的头。
风筝当然会来看刘让，而且老是来。
一来就拿她灰熊让人讨厌的小手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接着就转过头对母亲说：“小让哥哥还傻着呢。”
是的，我还傻着呢。
小妮子，你快走吧，别待在我家里，小爷很烦的。
从小吸鼻涕都会胖的王兆杰小朋友终于来了，江湖上习惯叫他王小胖。
还没进屋呢，人家喊上了：“刘让，还躺着呢！让俺看看。”
对于这个最好的玩伴儿，我还是特殊照顾了下，拿眼角的余光很思念地扫了扫他。
王小胖用拳头捅了捅我，嚷道：“刘让，别再傻了啊！今晚咱村放电影，走，占地方起！”
我的感觉是那么明显，一股神奇的力量立刻充满了小爷的胸膛。
王小胖没给我太多恢复的时间，很没良心地转身就跑，边跑边嚷：“俺走了，占地方看电影去喽！”
我“噌”地从床上坐起来，扯开嗓门儿喊：“小胖！等等我，等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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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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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8 14:19
【26】
对我等孩童来说，当时的沂蒙农村有一个比过年还要值得期盼的节日，就是在河边的沙滩上看露天电影。
我仍然清晰记得那天晚上的电影叫少林寺，更记住了一个小和尚叫觉远。
这部电影、这个小和尚对刘让产生了深远影响。
以至于是夜，刚刚摆脱傻子身份、刚刚高烧退去的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第二天，我郑重向王小胖宣布：“昨天夜里俺失眠了。”
“俺还不是一样！”这孩子打了个恶心至极的呵欠，旋即把小肥胸拍得啪啪响。
于是乎，哥俩儿从此踏上了“惨痛”的习武之路。
母亲年轻时长得灰熊俊，再加上一副和彭丽媛有一拼的好嗓子，被父老乡亲冠以“人样子”的光荣称号。
做为她儿子，小爷脸上很有光。
但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她对我的家教灰熊严格，尽是些仁礼待道。
例如见了谁该主动叫什么，吃饭不准说话，不能吹口哨，禁止手插在口袋里走路，等等一系列。
要是做不好，她就打俺，打得很惨，这是俺美好童年里值得忧伤的事情之一。
父亲就不同，我以后再说。
母亲大人带我去了风筝家，致谢。
俩娘们儿开始密谋。
风筝她娘：“等俺家风筝长大了就给小让做媳妇。”
自家亲娘：“等俺家小让长大了就娶风筝过门儿！”
阿嚏，多么幼稚的大人！不可以考虑一下小爷的感受吗？
我TM就喜欢和王小胖一起玩儿，什么媳妇不媳妇的，除了多个累赘有个鸟用！
风筝很不知道好歹地走到跟前来，咯咯笑道：“小让哥哥，以后你出去玩都要带上我，好不好？”
娘了个腿儿，凭什么？坚决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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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8 14:20
【27】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拂了五个多年头。
刘让、风筝、王小胖等一帮娃娃，脖子上挂块石板，兜里踹着石笔，嘻嘻哈哈进了育红班，开始了求学生涯。
当初我对入学这件事严重排斥。
我TM是个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主儿，关进学校那几所破房子里还能有啥么出息？！
后来我才发现，那简直是一个天堂。
村里差不多年龄的孩子都来了，只有如此规模的聚集，方能成就我小魔头的美名。
且说一进育红班，俺们上的第一堂课，就是性教育课。
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两个大字：男、女。
那时候我们连“aoe”、“横折弯钩”都没见过啥样，这两个字实在太难了。
灌输了没多久，老师又带着众娃娃们来到厕所旁边，进行实地教学。
为了避免发生男女共尿的悲惨局面，老师特意挑选了两位模特，上演试尿。
很荣幸，男模特是我。
原来，天底下的厕所分成两个，一个能进，一个不能进。
我有点迷糊，仔细观察了两面墙上写的两个字，确实长得不一样，也知道一个是男一个是女。
但到底哪一个是男哪一个是女类？我又到底是属于男还是女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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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8 14:20
【28】
其实，我的那位启蒙老师也是个笨家伙，他直接告诉我们难记的那个是女，更难记的那个是男。
然后指指刘让，说像这样的小子就是男，再指指风筝，说像这样的妮子就是女。不就偶开了吗！
或者他声明自己的性别，亲自给我们示范尿一遍也行。
可偏偏，让我和另一个女娃直接上阵受罪。
如果当时会抽烟，我肯定会点上根思索下然后做出判断。
事实上，小刘让是偷偷斜了一眼女模特。
那女模我当然认识，是风筝邻居家的英英，大名叫黄在英。
有了，小爷我先磨蹭磨蹭，先看看她往哪个进。
真是令人失望，那妮子用小手搓着衣角，站在原地晃来晃去，就是不迈腿。
看来她是宁愿尿裤子里，也不想分出个男女来了。
唉，命苦啊，只能小爷自己想办法了。
此时，我能听到老师在说话，觉得他不是在鼓励而是骂俺笨。
王小胖也说话：“刘让，你快进啊！”
娘的，有本事你来进一个俺瞧瞧。你要是进对了，宁愿让你踩我的影子10次。
风筝也说话：“报告老师，你告诉小让哥哥应该进哪个好不好？”
哈哈，这小妮子一说话，俺灵感巨涌，有办法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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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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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8 14:20
【29】
左瞧瞧，右瞧瞧。
我无B仔细地对那两个字进行观察，目的很明确，就是找两样东西。如下：
1、 毛毛虫
2、 小嘴巴
一阵狂喜袭击俺的心肝儿，找到了！
“男”上有小虫子，“女”上有小嘴巴，哈哈，管他个鬼男女，就往有小虫子的里面进。
于是乎。
小爷怀着激动的心情，迈着云淡风轻的步伐，进了厕所。
我没有忘记，用一次畅快的就地一尿，表示纪念。
望着还在原地搓着衣角晃来晃去的女模英英，最重要的是老师脸上的笑容。
俺心里很踏实，提着裤子凯旋归来。
小时候，除了父亲喜欢摸我的头，就是我的老师们。
在他们的深情抚摸下，我的脑袋变得越来越聪明。
我在启蒙老师的抚摸下，接受了学生时代的第一次表扬。
那种感觉严重拉风，严重有荣誉感。
从此，我一直沉迷于此种感觉，并为此种感觉奋斗不息。
通过这次厕所教育，不但树立了我在娃娃们中的形象，而且让我们知道了世界上的人有性别之分。
当时有好奇，有迷茫。
有一点也是肯定想不到的，那就是：性别，可以产生一种叫爱情的东西。
没过几天。
男同学们便在我的带领下，玩起了一项灰熊刺激的新游戏——冲击女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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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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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8 14:21
【30】
自从在玉米地里，对风筝的小嘴巴做过细致考察后，在特定的一段时间里，我对那地方已经丁点儿兴趣也没有。
但王小胖他们不同啊，人家没见过，好奇得两眼放光。
再加上老师把女厕所册封为男娃娃们的禁地，更是火上浇油，让王小胖之流纳闷得想死。
我自然和他们有大不同，小爷热衷的是从女厕所里飘扬出来的，众女娃异口同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嘿嘿，每当此时，就会有难以名状的快感浮上小爷心头……
充满男娃坏笑，女娃尖叫的一幕在这所又破又落后的学校里，开始频频上演。
可能女娃娃会受到父母的提早教育，所以她们的性别观念比男娃娃略强。
也可能小孩子的泌尿系统还没发育完全，所以每次下课基本都会往厕所跑。
这个时候，冲击女厕所的游戏就会隆重上演。
我先任命了一位先锋官，姓甚名谁？王兆杰是也！
担此重任，小胖同志意气风发，并立下军令状，立志要掀起冲进女厕所事业的建设高潮。
君不见，小胖同志两个嘴唇一闭，“嘟……”，发动了摩托车。“嘟……”，开足马力向女厕所飞驰而去，那速度堪称幸福125。
好一个身法敏捷的小胖子，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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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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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9 22:35
【31】
哪曾想。
幸福125在女厕所门口戛然而止，苍天直接捏鼻晕倒，王小胖奉献一个淫笑先，然后温柔喊道：“俺进来喽！”
“啊！”“啊啊！”“啊啊啊！”
小山村女厕所立马穿越成了21世纪奶球状的国家大剧院，为小爷倾情奉献震惊中外的交响乐。
“王小胖！我报告老师，你进女厕所。”这一听就是风筝的声音。
虽然相隔很远，但能清晰看见先锋官的身板儿哆嗦了一下。
我身边的小瘦猴儿毛东东，鄙夷得吸了口鼻涕，对我说：“刘让，死胖子不中用，让俺当先锋官吧。”
本小爷未做任何表态，毛东东小儿，你又不知道我和王小胖是何等交情？！
只是很不希望好兄弟站在那里丢人现眼，快打上课铃了。
娘了个腿儿，小胖自有一套。
他冲着女厕所里说：“风筝，就你能！俺笨你又不是不知道，俺又不知道这是女厕所。”
“你骗人！”
“俺咋骗了，俺又不认识字！”
提好裤子的女娃们冲出来，王小胖抱头鼠窜，还TM叫：“刘让，赶快支援啊！”
……
万恶的上课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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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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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9 22:35
【32】
无意之中，王小胖为冲击女厕所的游戏制定了一个规则，那就是到门口就刹车。这个规则的尺度看上去似乎恰到好处。
可有一个人不答应，就是毛东东。
作为一代牛人毛遂的优良后代，他在自我推荐方面下了大工夫，数次请缨要对女厕所一冲到底。
说实话，自打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喜欢不起来，甚至有些讨厌。
那不妨就把先锋官给他当当，最好能如他的自荐宣言里所说一冲到底，然后被众女娃撕个稀巴烂。或者风筝真的去报告老师，让老师赏他几座五指山，毛东东就会向陀螺一样在地上旋转。
想象着如此场景，小爷我禁不住嘿嘿笑出声来，命令随即下达：“毛东东，人间大炮一级准备，二级准备，三级准备，发射！”
好不容易等到三级准备的毛东东，未等我话音全落，就“滋溜”一声冲出去了。
不愧是小干巴猴儿啊，那速度岂是王小胖的幸福125能比的？那不是在跑，那是在飘，俨然就是一只小麻雀，向女厕所灰去！
照这个灰法，到了门口就是想停下来也难度系数极高，嘿嘿。
眼看小麻雀就要成功飞进禁区，毛东东突然被某种力量叫停，可那速度又是如何能说停就停的。
但听“噗通”一声，毛东东深情热吻女厕所的肥沃土地，还不忘用哇哇大哭来为自己伴奏。
女娃娃们争先恐后收住了尖叫声，又争先恐后哈哈大笑，再争先恐后向毛东东发动了群殴。
片刻，毛东东便发出了惨绝人寰地鸟鸣：“刘让，救命啊！快来救救我啊！刘让，我很你！”
心理严重平衡的王小胖捂着笑得哆嗦的肚子，原地踏步跑：“东东，坚持就是胜利，俺们来救你啦！”
刘让慢慢抬起头，仰望远处挂在树上的铁皮钟，静候它的叮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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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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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9 22:35
【33】
当冲击女厕所以及女娃的尖叫逐渐变得无趣，俺们很适时得开始了另一个好玩儿的新游戏。
此游戏有些龌龊，并且只有男生能玩。
蛤蟆游戏类？看谁放水放得远。
众小哥在厕所里一字排开，掏出小超人，使劲往前顶，喊一个123，数条水注直奔奥运会。
为了拿冠军，俺们可是想尽了办法，把个小超人或掐、或揉、或撸、或扯皮……。俺的个亲娘，想来这玩意儿还真经得起折腾，咋弄都弄不坏。
出于保持公众形象考虑，小爷那些天可谓绞尽了脑汁，终算有所收获。
首先，我开始大量喝水，憋着就是不放。只等比赛时分，开放闸门。
声明一下，那是严重痛苦的。
经过赛场验证，灰熊失败。如此以来，流量那是灰熊大，可射程令人伤心得短。
丫丫个呸！
后来，我从家里带到学校一根又粗又长的塑料管子，特别是长度，完全可以隔着墙头到达女厕所。
俺二话没说，抓出小超人，把塑料管子套上，一甩，开尿。
众小哥，集体用尿不出表示震惊，并齐呼“耍赖皮”对俺进行高度赞扬。
管他呢，反正小爷的雄壮得到了维护。
严重感谢塑料管子，同时为自己的小超人感到骄傲。
学校的天，是快乐的天。
但不久的一天，老王和他媳妇知道了王小胖勇闯女厕所的事迹；
顺理成章，老刘和他媳妇也知道了小爷是大元帅。
唉，灾难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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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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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9 22:36
【34】
话说在80年代的沂蒙山区，棍棒教育很猖獗，信奉棍棒之下出孝子。这直接导致我等改革开放之产物，频频需要练习抗击打能力。
王小胖被老王用腰带倒吊在了院子里的树上，好哥们儿立马脸红脖子粗。
他爹边对其进行肉体侵害，边破口大骂：“老王家咋就出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你个熊玩意儿往女茅房跑，老王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个流氓胚子！”
对于小胖爹的此番言论，我有反对也有赞同。
反对的是他用茅房这个词有伤大雅，老师说那叫厕所好不好。
赞同的是他对自己儿子流氓胚子的评价。
鲁迅爷爷说：是嫉妒吧，那简直是一定的。
是的，青春期的刘让确实嫉妒过王小胖，因为他是哥们儿中第一个拥有实质性艳遇的，在读初三的时候。
这家伙不但是个流氓胚子，而且是个标准的黄色人种。都说中国猛男皮包骨头，于是胖男人就在另一方面雄起，那就是精神上的色。
晕，我必须再次打住。
对于冲击女厕所的大元帅刘让。
老刘只是一笑了之，并未对自己儿子实施任何打击。
他媳妇则气而愤之，一句“天理难容”后，将我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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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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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9 22:36
【35】
母亲揍我，有她的特殊方式，一字要诀：拧。
在心疼的时候，她曾经告诉风筝他娘：这样打不坏。
我从小就倔强，也许是狮子座的通性吧，可当时我连那是星星都不知道。
小爷在母亲的强大攻势下，本不想哭，但实在是太疼了，即使只是皮肉之痛。
父亲来解救。
把我从母亲指下拎起来，一个飞扬，俺便骑到了父亲脖子上。
我又看到了，看到了父亲胳膊上强壮的肱二头肌，晕倒式崇拜。
正值壮年的老刘，完全具备山东大汉的各项素质，身高接近1米8。
母亲够不着我了，道：“让儿他爹，你也不管管，看他都习瞎成什么样了？！”
父亲嘿嘿笑：“让儿六岁都不到，还能坏到哪里去。”
在我33年的生平中，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
但若要说哪个男人对自己的媳妇最好，非父亲莫属。
该到说说老爷子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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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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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9 22:36
【36】
父亲18岁高中毕业，在推荐上大学的年代，他未能获得资格，便在家乡担任民办教师，据说教学水平灰熊高。
过了几年，风华正茂的俺爹与年轻美貌的俺娘邂逅。
父亲曾经跟我说过，母亲除了长得俊，更要命的是她乌黑发亮的大辫子，让他喜欢得紧。
俺爹可谓英明神武，一邂逅就下定了非此女不娶的决心。
当时，全国上下一片红，文化大革命浪潮正呈错误趋势正确地拍来拍去。
因母亲的父辈中有一名国军军官，所以整个家庭遭受了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迫害。
俺爹那叫一个为爱痴狂，他以此为契机，展开了行动。
我敢肯定当时俺爹是这样的——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翻墙爬屋，身法应该像极了燕子李三，愣是在一处戒备森严的场所找到了姥爷家的档案资料。
他微微一笑，把档案掂了三掂，继而从大棉裤里掏出洋火一根，就那么一划，星星之火诞生并将档案烧之，烧完估计还往灰烬上吐了口唾沫。
紧接着他又是爬屋翻墙，再使用草上飞功法逃离作案现场。
安全之后，俺爹还要吐一口唾沫，然后高歌一曲“姑娘十八一枝花”。
也就是第二天，俺爹发扬速战速决之精神，拎着两包来之不易的点心，文质彬彬地敲响了姥爷家的大门。
得知父亲不顾千难万险焚烧档案的伟大举动，姥爷万分感动之余，死皮赖脸要把自己女儿嫁给他。
不用估计，俺爹肯定是微微一笑，只是把到了嘴边的唾沫硬生生咽了回去。
要知道，档案烧了，就不能送到镇里，姥爷家就不用遭受更为猛烈的伤害了。
当年的腊月二十三，沂蒙山飘起了美丽的雪花。
父亲用独轮车把罩着红盖头的母亲推回了家。
住到同一屋檐下的两个人，经过几年的日夜操劳，终于创造了硕果。
在一个火热的夏天，小爷我紧握着拳头，眯着陶醉的小眼，哇咔咔横空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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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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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9 22:37
【37】
娶了母亲后，父亲受牵连，施教权利被剥夺。
他是一个充满智慧并且无B优秀的青年，现在我把父亲离开老师岗位后，所做的事简单列举一下：
1、 在有限的土地上搞起了科技种植，想多打粮；
2、 养起了长毛兔；
3、 买下村委会大院，有了很大很大的家；
4、 打造庭院经济；
5、 去了一趟潍坊归来，开办了缝纫技术培训班
……
80年代，有一个概念词叫得很响——万元户。
年轻的父亲在其他农民还为温饱发愁的时候，将此荣誉加身。
县长闻讯赶来，对俺家进行了视察，父亲也相应成了人大代表。
这无疑给了我一个富足而又快乐的童年。
在我的眼中，家里有成片的山楂、葡萄、兔舍，还有母亲种得满墙的牵牛花；
对了，还有很多书和报纸，分别为：[地瓜种植]、[花生种植]、[长毛兔养殖]、[山楂树嫁接]、[唐诗三百首]、[水浒传]、[杨家将]、[穆斯林的葬礼]、[漫画报]、[农业科技报]……。虽然年幼的我全都看不懂，却很喜欢它们。因为随便我把它们中的哪一个抱到父亲面前，他都会讲给我听。
遗憾的是这种富足而又快乐的日子不长，灰熊不长……
其实，在刘让的世界里，最不愿意想起也最愿意想念的就是我的父亲。
我深爱我的母亲，我更深爱我的父亲。
在至今我三十余年的人生里，无论任何时候，父亲都给与了我特有的爱，每每念及，均会潸然泪下。
父亲，是我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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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时间:
2013-2-9 22:37
【38】
光阴似箭，貌似有点慢，那就光阴似飞毛腿导弹吧。
1985年，刘让、风筝、王小胖、毛东东等众正式成为小学生中的一员。
在这一年里，有我严重开心的事情发生，暂且不提。
且说刘让，突然被吸引，于是坐到了校园里一棵树下的阴凉。
我在看，在看风筝她们一帮女生跳绳。
“小河流水哗啦啦……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呀，好像挺好玩儿的，我也想跳。
可是不能够，我是男生，要和她们保持应有的距离才是，否则会有闲言碎语的。
那只好捣乱喽，我挠了挠脑袋，想让风筝跳不成。
老是说我玩的时候不带她，可她总能找到我，来做累赘。
我不和她一起玩，也不去找她，我捣乱。
她们：“二十一。”
我大叫：“107。”
她们：“二五六。”
我大叫：“222。”
……
片刻，她们就乱了分寸，哈哈。
英英冲到我面前，用手指头一笔一划的指着我教育：“刘让，你怎么那么坏啊你，小心我报告老师。”
娘的，我只怕蛇，又不怕老师。
王小胖之流发现了这边的异常，冲了过来。
作者:
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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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9 22:37
【39】
“小让，什么情况？”
“小胖，坐我旁边。”
只我一个人瞎喊，就够她们乱的了，现在一下子多了好几张嘴，直搅得风筝她们不知道怎么出脚了。
英英又过来很不友好地交涉。
我严重纳闷，你们跳你们的，我们喊我们的，谁碍着谁了？！
本来这样玩儿挺好的。
可毛东东非要表现他的与众不同，死孩子跑过去先是很丑陋地跳了几下，然后就猛然使劲扯绳子，想抢走。
风筝急忙竭力维护她们的女生财产。
挨千刀儿的毛东东运用十成功力，一把将风筝推到在地。她摔得不轻。
小爷我顿时怒了，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冲过去照着毛东东脑门子“啪”的一声拍了下去。
毛东东无B疑惑，看着我长达十几秒钟，随即眼睛变红，放声大哭，那个委屈哦。
哭了没几声，他的疑惑仿佛被解开，指着我说：“谁……谁不知道你和风筝是两口子啊！”
老天爷啊，这不是糟蹋小爷名声嘛！
我照着他脑门子，“啪”，又是漂亮的一下，叫道：“放你娘的臭鸡蛋黄儿破一！”
如此以来，毛东东可算是彻底崩溃，一把鼻涕一把泪向办公室走去。
大事不妙，这厮去报告老师了。
我低头看看坐在地上的风筝。她在笑，笑得很灿烂。
被推到了还笑，真是个傻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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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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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9 22:37
【40】
我的启蒙老师二十啷当岁，男同胞，也是高中毕业，和当年的父亲相似。
不得不承认他是个灰熊有眼光的优秀青年，他其实早就盯上我了，认为刘让是个聪明伶俐到入魔程度的非人类，长大要么惊喜全村，要么祸害乡里。
可喜的是，他把宝押在了前一种可能上。
被召进办公室，我先是偷偷观察了老师的脸色，好像不怎么凶。小爷有点放心了。
倒是毛东东用一双邪恶的眼睛频频向我示威，就像在说：刘死让，你等着，等着老师赏你几座五指山，把你打成个陀螺！
我立马瞪他，暗示道：毛死猴，你等着，等着小爷出去了，看我怎么糟蹋你！
俺俩的心理战进行得正惨烈，老师突然把毛东东打发走了。
毛东东不知道敬爱的老师到底在搞啥么东东，抓了下脑壳，一步三回头，以“挪”的方式离去。
我知道，那是他在为没亲眼看到小爷变成个旋转的陀螺，而深表遗憾。
打发走毛东东，老师并未对着我骂“山东快书”，也没赏赐我“五指山”，他根本不理我，依旧在批改作业。
娘的，俺孤独地站在那里抓耳挠腮，严重无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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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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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9 22:38
【41】
管钟的老爷爷，以极慢的节奏，敲响了挂在树上的铁皮。
老师把一沓作业本推了推，说：“刘让同学，你去教室发给大家。”
老天爷，那个时候，能帮老师发本子，可是一件无上荣耀的事情。
我无B激动地把作业本抱进怀里，将一大口唾沫当蜂蜜咽进肚子里，狂奔。
面带狂喜和骄傲的刘让，在教室里穿梭。发到毛东东时，我发现了，发现他眼睛里充满一种东东，叫绝望。哈哈……
所谓乐极生悲，还真是。
我刚刚靠近风筝，她就拉住我的衣角，关切地问：“小让哥哥，老师没打你吧？”
此时，毛东东不知道从哪里破土而出，大叫：“你们看，俺说他俩是两口子吧！”
完了，彻底完了。
风筝啊风筝，你要不要脸啊！
本来咱俩的关系就说不清道不明的，你！你还拽我！你还叫我！你叫俺以后怎么活啊！
所有的狂喜和骄傲顷刻荡然无存，俺想死。
明天我就去抓蛇，然后拿着蛇把自己吓死！
在那个年代，刚刚上小学、刚刚知道了性别之分的我们，很忌讳男女关系。
特别是男生，若是被指和哪个女孩子有关系，就是莫大的耻辱。
全然不像现在的有些小孩，指着电视上的女明星说，我要让她做我女朋友。
应该说各有各的可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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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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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9 22:38
【42】
老师的及时到来拯救了正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的刘让。
他让我坐回自己的座位，接着拿出10分钟来表扬我。
说我的作业做得最好，是全班同学里面唯一一个得“甲”的。然后又说我发作业的任务完成得也不错。最后当着大家伙儿的面，任命我为班长兼学习委员。
嘿嘿。
刘让的人生再次被点亮，嘴巴笑得可以吞下后来认识的机器猫。
严重庆幸，在孩提时代，有两个男人一直呵护着我。一个是父亲，一个就是这位启蒙老师。
他们总是通过鼓励和赞扬，让我拥有荣誉感并努力去保持它，让我的童年充满活力和笑容，让我自信得越飞越高。
好孩子是夸出来的，我支持这样的观点。
当了干部之后，小爷的调皮捣蛋得以灰熊微小的收敛，而且还是仅限于在校园内。
不过，俺在学习方面的能量开始爆发。
老师曾经在父亲面前，很低调地评价：刘让的成绩，在咱村孩子里一枝独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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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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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9 22:38
【43】
1985年的秋天，姥爷去世。
有关部门在村小学为他举行了隆重而又悲痛的追悼会。文化大革命时期被迫害的老人，此时被当作英雄敬仰。
站在由学生组成的整整齐齐的队伍里，我并不清楚死亡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我倒是觉得很自豪，那张放在花圈中间、大大的黑白照片上是俺姥爷。
到了冬天，父老乡亲开始闲下来。
妇女会聚在一起边剥花生边嘻嘻哈哈聊大天；男人则聚到某个人家烫上小酒，即使没什么下酒菜，也能喝个没完没了。
只有我的爹娘忙得不亦乐乎。
因为这个时节，大闺女和小媳妇们不用帮家里干活，就跑到俺家来学做衣服。
学员有本村的，也有外村的；有本乡的，也有外镇的。叽叽喳喳把俺家变成了小青年们想尽办法偷窥的乐园。
父亲的缝纫技术培训班在这年冬天也得到了空前发展，在相关领导的支持和关怀下，老刘从银行贷了一笔“巨款”，微微一笑，把“班”改成了“学校”。
为了缓解教学压力，打小就心灵手巧、已经出师的母亲也拿起了教鞭。
呵呵，这两口子还挺能。
只要他们大把大把的赚银子，俺就能天天有肉吃。
说说这帮大闺女小媳妇，简直让我喜欢让我忧。
喜欢的是，她们只要见到我就从棉袄里掏出一分钱一块的“果子酥”递过来。
“果子酥”是一种糖，甘甜，我超喜欢。
忧的是，她们给了“果子酥”之后就乱摸我。唉，谁让小爷吃了人家的糖呢，摸就摸吧。
但我是有底线的，不许弄疼我，否则坚决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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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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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9 22:39
【44】
就有那么一个小媳妇，把手伸进俺裤裆里，慰问我的小超人，还很白痴地问：“小让，让俺看看，看看它会不会叫。”
晕，女流氓啊！
且不说大冬天的，小媳妇你的手冰凉好不好？也不说我们班那么多小超人，就从没听说过有会叫的。
就单说小爷已经是小学生了，老师早就教了性别之分，早就知道了男女授受不亲。
吃了你的“果子酥”，又看你是大人的份儿上。
让你赚点小便宜，摸摸脸掐掐腮也就算了。你！你竟然弄小爷的小超人！
俺简直是羞煞了！
我憋着通红的脸，连拳带掌一并向小媳妇身上招呼，总算是逃离了她的魔爪。
痛苦死了，我带着一身的忧伤和没脸见人爬上了村里的一棵树。
你说这大冬天的，俺也没地方抓蛇啊，它们都冬眠了。
不想哭，那唱首歌吧，记得我在树上唱得是父亲教的[智取威虎山]选段“甘洒热血写春秋”。
唱得严重不靠谱，不过倒是很提气，没多久小爷就豁然开朗。
因为我突然想到，反正小媳妇抓我小超人的事，一个同学也不知道。
灰熊好，灰熊好。
后来，我又发现了个问题。
小爷刚刚长出来的雪白牙齿，全TM变成了黑颜色的。
母亲说是因为吃了太多的“果子酥”。
娘的，俺算是上了那帮大闺女小媳妇的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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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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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9 22:39
【45】
那个冬天，失去姥爷的姥娘瞬间变得老态龙钟，带着历史痕迹的三寸金莲要全指望拐杖才能迈动。特别是她的右手，保持24小时高频率哆嗦。
姥娘很能生，一共生了9个。
大姨妈嫁到了东北佳木斯；
二、四姨妈嫁到了东北沈阳；
三、五姨妈嫁到了外乡。
大舅舅是残疾；
二舅舅在四川；
三舅舅在本村，但当时已经有3个孩子，过得很清苦又是个男人。
于是照顾姥娘的重担就落在了最小的女儿、也住在本村的母亲肩上。
可当时她很忙，所以深得母亲信任的小爷，英勇出山，主要任务是每天晚上给姥娘“灌瓶子”。
说一说什么叫“灌瓶子”。
80年代沂蒙山的冬天，那是灰熊之冷，俺们村那时当然还没有暖宝宝，没有电热毯，更没有空调。
那咋办类？“灌瓶子”！
就是往吊针瓶里灌开水，放进被窝，很暖和的。
正值寒假的小爷，每天7点去姥娘家烧好水，灌好瓶子放进被窝，再帮姥姥脱掉大棉裤和棉袄，然后回家。
对我来说，这是一项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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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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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9 22:39
【46】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一直没把姥娘当女生看待，所以不害羞。
第一次的时候。
我在碳炉子上烧开了水，然后把壶嘴瞄准瓶口。
姥娘发话：“小让，对准，别烫着。”
我很不想被打扰，说：“姥娘，你别多说，俺忙着呢。”
其实，小爷瞄得很准，唯一难过的是那把盛满水的壶太重了。
我好像和姥娘犯了同样的病，手老哆嗦。
终于忍不住龇牙咧嘴，娘的，烫着小爷了。还好，姥娘在咳嗽没看到。
嘿嘿，灌好了。我用布擦擦，然后再垫着布把瓶子抱进被窝。无B美好，大功告成。
其实，这些步骤母亲在家里早就培训了俺无数遍了，严重不在话下。
开始进行下一步。
把姥娘扶上床，我倒，一个小老太太怎么那么重啊！
受不了，脱个棉裤棉袄也那么费劲，衣服重姥娘还不配合。
真够笨的，离小爷我差远了。
唉，好不容易把姥娘弄进了被窝，不容易啊。
我提了提裤子，擦把汗，嘿嘿笑，有劳动成果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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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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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9 22:40
【47】
再吸口鼻涕，小爷准备打道回府，说道：“姥娘，俺回起了。”
姥娘说：“小让，你过来。”
我还算听话，走到床边。
姥娘摸摸刘让的头，叹了口气说：“唉，生了那么些儿女，到头来还是俺的外甥孙伺候我。”
我看到姥娘哭了，赶紧伸出手去擦，但是很难。姥娘沟沟壑壑的脸已经无法让泪水流淌，而且眼泪灰熊少，几乎擦不到。
俺问：“姥娘，你咋了？”
姥娘说：“滋儿（高兴）的。”
小爷嘿嘿笑。
姥娘抬起了颤巍巍的右手，伸进褥子底下，掏出一个塑料袋，又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大卷钱说：“小让，拿着，去买本子买笔，以后好有出息。”
那些钱都是在城里的大、二、四姨妈还有二舅舅寄给她的，她不舍得花，藏起来了。
我被极大诱惑，可嘴上却说：“姥娘，你留着买好吃的，买果子酥。”
她笑了：“姥娘咬不动那个了。”
我坚持：“那你去买鸡蛋糕，那个软，那个也怪好吃的。”
“姥娘一个牙也没了，鸡蛋糕也吃不动了。好外甥孙，听话，来，拿着。”
……
就这样，刘让很不懂事地接过了那一大卷钱。
为了表达小爷的兴奋之情，俺跪在姥娘床前，“砰砰砰”磕了3头。
“姥娘，俺好好念书，以后俺也脱产，孝顺你，还把你接进城里去住。”
她颤巍巍转过了身，说：“外甥孙，快回起吧，天黑，害怕不？”
“不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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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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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9 22:40
【48】
姥娘把我和她的第一次告诉了母亲，母亲又乐呵呵告诉了父亲，当然没忘记把一大卷钱没收。
父亲大喜，双手掐住俺的小蛮腰，一个飞扬，让我骑到了他老人家脖子上。
他哈哈笑着问：“让儿，你知道什么叫孝顺吗？”
“知道。”
“那你告诉我。”
“就是对姥娘那样。”
“那你会孝顺爹娘不？”
“当然！”
……
父亲把我从脖子后放下来，很严肃地问：“那你准备怎么孝顺我？”
“像对姥娘那样！”
“不对。”
“那咋样啊？”
我永远记得父亲摸着俺的脑袋说的那番话——
让儿，爹不想你赚多少钱给我，也不想等老了你在床边伺候我。爹只想你能够出人头地，届时衣锦还乡，让我以有你这个儿子骄傲！
当时似懂非懂的小爷，如今已经大懂。
我不知道33岁的刘让，是否值得他老人家自豪，但我深切知晓，孩儿不孝。
不孝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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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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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9 22:41
【49】
那个寒假，包括寒假之后。
我始终每天夜里7点，准时去给姥娘“灌瓶子”。
没人告诉俺，姥娘是在哪一个月，哪一天，哪一时刻离开了人间。
但我又知道很多很多。
长大后。
母亲告诉我，姥娘临终前一直念叨：“六份儿来，把让让叫来让娘看一眼好不好？”
所有赶回来的姨妈、舅舅齐声反对，还说：“外甥小，别让他看到你这个样子。”
母亲哭了，哭了很久很久，终于爆发：“姐姐，哥哥，咱怎么做儿女的，到头来咱娘最想见的让儿。”
一片默默疼痛。
真的，子欲养而亲不待，不是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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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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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9 22:41
【50】
该说说前面提起过，小学一年级时令俺严重开心的事了。
1986年6月1日，刘让同学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儿童节。
这天我不太想起床，可王小胖一大早就来叫了。
俺慢腾腾穿上母亲特意给做的新衣服，晃悠着走出来。小爷有点紧张，还很郁闷。
一身破补丁的兄弟，围着我转了仨圈儿，道：“刘让，你疯了？今天又不是过年！”
我不想解释。
小胖自作聪明，对自己说：“哦，忘记你爹娘是裁缝了，做裁缝的儿子是幸福的。”
忍不住了，我没好气道：“你什么记性啊，今天俺要演节目。”
那些年，每逢过六一，各村小学的学生都要整整齐齐排好队，举着纸糊的标语旗，喊着口号，赶赴镇上的大礼堂，举行规模浩大的集会。
集会的主要内容是文艺汇演，节目则主要由各村小学选送。
鉴于老师认为刘让遗传了丰富的文艺细胞，于是小爷很不幸得被指定，代表俺村去演出。
他本想让我唱京剧[甘洒热血写春秋]。
后来觉得不太妥，就又拉来了厕所女模英英，教了俺俩一个表演唱——[快来，快来，我们是海军]。
唉，本来是个大喜的日子，偏偏给小爷安排这么个活儿，还TM跟个女人在全镇老百姓面前又蹦又唱。
不过多亏不是和风筝，要是和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去学校的路上，我根本没听清王小胖在咕噜些什么话。我在忙着安慰自己：应该没事的，大家都知道我和英英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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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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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28 17:11
【51】
儿童节的魔力是巨大的，同学们都提前来到了学校，脸上兴奋之情彰显。
英英尤为突出，被一帮女生包围。
连一身破补丁的王小胖都跑过去说：“哎吆来，英英你今天还怪好看来！”
他是小流氓！
女模今天也穿着新衣裳，竟然还是裙子，那年月小闺女能有条裙子可是宝贝。
英英从小人就白，再加上长得又不赖，所以她俨然成了众女生中的公主。身份的提升，使她持续把嘴巴张开，恨不得立马向全世界宣布她几经改名叫白雪。
风筝没凑过去，而是远远地站在一边晃着俩小辫儿，看着英英什么话也不说。
我在思考问题，难道英英就不郁闷，不紧张吗？最后得出结论：英英基本就是个傻子。
这时老师来发标语旗，俺立即被吸引。
我比较贪，通过拍马屁等手段，从老师那弄了俩，顿时意气风发。
在长长的行进队伍里，我高举小旗子，和兄弟们山呼口号，把啥么郁闷、紧张，一股脑抛到了脑后。
该有的兴奋和欢乐弥漫我的脸庞，一个孩子的儿童节，就应该拥有这样的心情。
小爷突然想抒发下自己的无B激动，于是就来了几个跳跃。
几个跳跃不打紧，却让我发现了一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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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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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28 17:12
【52】
前面几个高年级同学的脖子上系着一条通红的布条，严重拉风。
刘让马上违反纪律脱离队伍，举着俩小旗跑到老师身边指着通红问：“那是什么啊？”
“呵呵，红领巾。”
“我怎么没有啊？！我不是要演节目的吗？要戴那个才能演好的。”
要死了，小爷竟然提到了演节目，也不知道它是怎么从脑袋后面跑出来的。
老师笑着摸摸我的头，说：“红领巾二年级才能戴，下次六一你就有了。”
“真的？”
“显然。”
“说话算数哈。”
“显然。”
……
瞄了几眼帅呆的红领巾，俺返回队伍，禁不住又来了几个跳跃，表达我对那一抹通红的迷恋。
据说，高年级男生早就听说一年级有个叫刘让的，很能，严重能。所以他们商量着找个有空的时候，把我揍一顿，杀杀小爷的威风。
娘的，我好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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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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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28 17:12
【53】
充满节日气氛的镇大礼堂，人山人海，欢声笑语鼎沸。
娘了个腿儿，灰熊热闹，我很喜欢。
文艺汇演开始喽。
苍天，紧张和郁闷再次复活，蹂躏小爷的幼小心灵。
不过，第一次看到如此场面，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节目，刘让渐渐变得全神贯注。
直到报幕员提示俺村准备、老师把我拉到舞台旁边的时候，小爷的腿果断软化。
舞台之下，那是黑压压一片人头啊！
英英估计要尿裤子了，一点也不顾及自己公主的身份，脸憋得血红。
很承认，此时的我，紧张已经彻底覆盖了郁闷，但还是下意识扩大了和英英的距离。
就在某一个时刻，老师两个巴掌同时一推，俺和女模完全暴露于广大人民群众面前。
还真是奇怪。
我的大脑一下子成了空白，连比划带唱不知不觉就把[快来，快来，我们是海军]给整完了。
而英英到底有没有表演，有没有唱，俺压根儿没注意。
跑出舞台，老师在笑，我也冲他嘿嘿笑。
听到了，台下的掌声“哗哗”滴。
小爷禁不住回望舞台，又回味片刻，没想到，那地方的感觉灰熊好。
需要顺带记录的是，那次六一，父母亲被镇文化站的站长邀请去压轴演出。
父亲拉京胡，母亲摇身一变，化作阿庆嫂唱了[智斗]选段。
其实他们完全是演给领导和老师们看的，俺们这一大帮娃娃根本听不懂。
尽管如此，小爷还是灰熊自豪。
王小胖指着台上，大叫一声：“刘让，那不是你爹和你娘嘛！”
废话，完全没错。
其他村的学生也听到了，纷纷回头、转头来看我。
那感觉，大美！
不过，这并不是一年级里俺最开心的事，那件事发生在从镇礼堂回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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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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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28 17:13
【54】
话说俺们的队伍一拉回本村，老师便在教室里举行了特殊的颁奖仪式。
怎么个特殊法呢？为俺一个人颁奖。嘿嘿。
原来，各村把本校的年度三好学生名单上报了镇里，然后六一汇演后把奖状和奖品带回。
敬爱的老师把一年级唯一的名额给了刘让，真是太英明了！
右手握着嫩黄嫩黄的大奖状，左手拿着高档得严重过份的铅笔，哈哈，小爷站在讲台上笑成了个被砸烂的西瓜。
我TM就是忍不住，站了多久笑了多久。
当然也有遗憾，遗憾的是老师没让俺发表获奖感言。
其实现在想来，三好学生应该具备多方面优秀素质，至少也要德智体过硬。
可在学校里，学习成绩无疑占据着江湖老大的位置。
前面一年级的所有考试中，刘让做到了全第一，那把仅有的三好学生名额给我，也有老师的道理。
看来学习好，好处大大的。
那天，提早放学。
我开足马力，往家飞冲，小爷要回去向父母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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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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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28 17:16
【55】
王小胖擦着汗在后面追：“刘让，把你那带橡皮的铅笔给俺看看啊！”
看什么看，看了眼里扒不出来了怎么办？这是小爷的奖品。
很快，俺就把王小胖甩在身后，他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
我使劲跑，当然不会忘记频繁“嘿嘿”偷笑。
还是风筝腿脚利索，而且是神出鬼没，她竟乍然出现在我面前，挡住了小爷的去路。
俺赶紧把笑得打离婚的两片嘴唇闭牢，撩起雪白的新衬衫，擦了擦额头的汗。
风筝晃了晃俩小辫儿，问：“小让哥哥，我一起去你家好不好？”
天哪，风筝，你想什么呢？！小爷立马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行！”
风筝又说：“那我告诉俺娘你得三好学生了，好不好？”
我思考了一下，很爽气地道：“好吧。”
刘让冲进门口的霎那，实在控制不住，只好再次“嘿嘿”，终于看到俺亲爱的爹娘了。
我气喘吁吁，貌似有点呼吸困难，但丝毫无法磨灭俺英武的形象。
刘让把奖状往父亲面前一递，雄赳赳气昂昂道：“爹，俺得三好了，这是奖状！”
又把带橡皮的铅笔交给母亲：“娘，这是奖品！”
一切搞定，小爷等待奖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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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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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28 17:16
【56】
习惯于微微笑的父亲，罕见得奉献了“哈哈”。用他令我晕倒式崇拜的强壮肱二头肌，一个飞扬，把小爷扔到了脖子上。
父亲问：“小让，想要啥奖励？”
“吃肉！”
晕个大倒，我咋就这么点出息啊。话一出口，立马后悔。当时家里条件还可以，不拿三好，也可以吃肉的。
刘让赶紧改口：“俺突然不想要吃肉的奖励了。”
父亲哈哈笑，问：“那要什么？”
母亲插话道：“小小孩儿家要什么奖励啊，以后你再调皮捣蛋，娘少拧几下就算奖励了！”
我偷偷瞪她一眼，表示愤慨。
父亲把我放下来，招呼母亲：“换上好衣服，咱去镇上。”
我问：“去镇上干啥？不是刚回来吗？”
父亲说：“带上你的奖状，咱拍相片起。”
在那个年月，很少有机会照相，而我又对能把自己弄到纸上的游戏无B热爱。
于是一个跳跃道：“嘿嘿，好的。”
……
就这样，在1986年6月1日，第一张全家福诞生。
在这张照片上，拿着奖状站在最前面的刘让有一种特有的豪情万丈，但拍照时一贯非常丢人的特色还是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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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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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28 17:17
【57】
父亲骑上“大蓝金鹿”，后面驮着大美女俺娘，前面斜载着小爷刘让，冲啊，目标镇照相馆。
在摄影师的指导下，父母亲正襟危坐于天安门背景幕布前，我则两手打开奖状靠在他们膝盖上。
这造型，很时代。
就在摄影师刚要拍的时候，我猛然回头对母亲说：“娘，是不是多亏了我？”
母亲问：“怎么多亏了你啊？”
刘让：“要不是我，你还不能来照相呢！”
母亲呵呵笑，把我的脑袋跟扭个玉米棒子一样扭过来。
该死的摄影师叫道：小孩，别乱动！
娘的，好吧，听你的，谁让你有相机呢。
摄影师又说了句“照了哈”，然后只听一声“咔嚓”！
我不知道那声“咔嚓”有多短暂，但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俺老毛病又犯了。
各位看官，刘让8岁之前的照片全一个特色——张着嘴，舌头伸出来，成妖魔狂笑状。
我怎么会那样？再乐也不能乐成那样啊。
还有就是，我为什么把握时机把握的那么好？！受不了。
时间不会因为忧伤而走快半分，更不会因为欢乐而停顿半秒。
几乎是打了个喷嚏的工夫，就到了1987年的秋天。
已经读小学三年级的刘让，对风筝实施了一次摧残，摧残程度之严重差点让她成为爬行动物，令我至今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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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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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28 17:17
【58】
那天是星期六。
刘让率领王小胖、毛东东等7名兄弟，在村外河边的沙滩上，与4名高年级学生进行了第11次恶战。
灰熊可喜，可喜得想哭，我的队伍第11次战败，有5个家伙还TM哭得快喘不上气来了。
不止一次发现，小爷所掌握的那些花拳绣腿在王小胖等众面前还略见奏效，每当碰到这些大家伙，就彻底晕菜。
由此看来，父亲假期里给俺找的那些武术师父水平都一般，下次嘱咐他找个厉害的。
小爷作了必要的战后安慰之后，说：“你们都回家吧，剩下的交给俺。”
我要去做一件每次打了败仗都要做的事情，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如下：
1、 虽然挨了打，但依旧有不服输的气节；
2、 让小兄弟们知道，小爷不怕他们，终有一天把他们打败；
3、 我得给阶级哥们打打气，否则以后不听指挥了；
4、 武力上的吃亏，俺要用文化找回来。
小小的刘让，开始独自溜达，溜达到高年级首脑人物家门口，一屁股坐下来。
小爷清清嗓，开始作战。
打不死他，就文化死他！要晓得俺爹能倒着背唐诗，俺三舅天天在家修改宋词。
对了，还有俺娘，把唱山歌的嘹亮顺带生给了我。
当了个当，闲言碎语咱不讲，开骂。一定要抑扬顿挫，带着哆来咪，还要一把鼻涕一把泪。
“大雨哗哗地下，北京来电话，叫你去当兵，你还没长大；大雨哗哗地下，北京来电话，我开车去接你，‘砰’，撞到嫩爹鼻子尖……”
汗一个。
“嫩娘开灰机，掉下来跌破B；嫩爹开火箭，掉下来跌破蛋……”
再汗一个。
“嫩娘盖着辈子露着B……”
严重汗一个。
哈哈，终于到达文化的最高境界，不堪入耳。
对于以上言论，刘让须鞠躬，向人家道歉。
小山村顷刻再次沸腾，这谁家孩子又得罪刘让那个小魔头了？！
其实，我骂得虽爽快，也心有余悸。
人家又听到了，母亲肯定也又听到了，这顿打肯定又免不了，唉！
就在这当口，王小胖颤抖着嘴唇开着幸福125，“嘟”，向俺疾驰而来。
他喊道：“让哥，别骂了，快跟俺走！”
作者:
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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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28 17:18
【59】
伴随着脑海中沙滩上惨烈的战斗画面，小爷正骂得有感情，便对小胖说：“没看到我在办正事啊？！哪里也不去。”
王小胖道：“别傻了，今晚咱村放电影，功夫片。”
我立马弹起来问：“你确定？”
“放映队已经进村了，我去看过，片子叫[南拳王]。”
“那还愣着干啥，走，占地方起！”
继[少林寺]后，[南拳王]将我再度俘虏，当天夜里小爷的梦里全是邱建国那个大男人。
第二天，父母亲去外村的培训班上课，我搬了个板凳坐在天井里继续做梦。
快看，俺笑了。因为小爷在梦想中化身南拳王，使用他的绝招，高高跃起，双膝紧紧闭拢，一下子跪在大坏蛋的肚子上，那坏蛋顿时连血带尿四处乱溅，好不快感！
小爷要是会这一招，那高年级几个臭家伙的肚子，要想不遭殃是灰熊不可能的。
嘿嘿，俺得把它练成喽！
刘让从板凳上站起来，挠了挠头皮，回想了下电影中南拳王练成绝招的过程。
然后，俺先皱着眉，咧着嘴，动用九牛二虎之力扛来了梯子，并把它靠到墙上。再去找来几页瓦片放在下面。
搞定，开练！
“噔噔噔”，小爷飞速爬上了三格，转身。
老天爷，貌似梯子有点晃，怎么感觉和爬树不同呢？
更重要的是，我确定要双膝紧紧并拢，“嗨”的一声，跪到下面的瓦片上吗？小爷应该没那么傻吧？
得去把王小胖叫来，让他跳跳试试，我看看有啥么后果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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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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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28 17:18
【60】
还没到他家，就听到了歌声，无B难听的歌声。
王小胖的破锣嗓子响彻长空：“扭了扭了扭了扭，一扭扭到十八九，俺娘不给俺找婆家，俺就跟着人家走，人家走……”
我蹑手蹑脚靠近门口，翘着干瘪的小臀部从门缝瞅进去，乖乖，天井里正在开演唱会。
王小胖的妹妹也晃着脑袋唱个不停，唱的啥根本听不清，只听见：“哼哼哼，哼哼哼……”
俺倒，牙都还没长全，唱得哪门子歌哦？！
“啪”，小爷干瘪的小臀部被人拍了一下，吓俺一跳。
丫丫个呸，是风筝，她怎么又来了？！
我咬着牙、红着脸低声怒斥：“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啊！以后不许摸我屁股！”
风筝咯咯笑：“是你自己把屁股翘得老高，小让哥哥你在看什么？”
“你管我看什么呢，快回家去！”
“我不，我要你带我一起玩儿。”
唉，关键时刻，这个死丫头老来添麻烦，我挠挠头皮、转转眼球说：“明天，明天带你玩儿。快回去吧，要不以后永远不带你玩了，听话哈。”
这话还真管用，她看了我一眼，和俩小辫儿一起蹦跶蹦跶走了。
她也许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今天她难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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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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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28 17:19
【61】
俺继续偷窥。
小胖娘坐在门槛儿上，手里拿颗“果子酥”。那还是俺娘给她的呢。
怎么又是这招啊？谁唱得好“果子酥”给谁。唉，太没新意了。
小胖你就别傻了，你妹妹岁数小，你唱得再好最后也是归她，否则她就哭，就不是“哼哼哼”，而是“哇哇哇”。
上多少次当了？你都忘了？都当煎饼吃了？
小爷气运丹田，放大嗓门儿喊：“王小胖，练功去喽！”
王小胖的歌声戛然而止，深情地看了一眼果子酥，用胖手擦擦嘴角，又狠狠瞪了一眼自家妹妹，嘟哝一句“便宜你了”，便开着幸福125奔了出来。
“小胖，你又死到哪里去！记得回来吃饭啊！”小胖娘在后面嘶叫。
到了俺家，我向王小胖展示了梯子和瓦片。
并引导他对南拳王的绝招进行了回想，对这一招用到高年级仇敌身上所产生的杀伤力进行了美好展望。
小胖立马笑靥如花，“噔噔噔噔噔”爬上了五格，转身。
话说，这小子连树都不会爬，没想到此时竟是如此视死如归，小爷被深深打动，不禁露出了等着看好戏的笑容。
不过有一点可以啃腚，俺当时真不知道跳下来的后果会有那么严重，要是知道，打死也不练这混蛋绝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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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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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9 17:22
【62】
黄河之汗天上来。
但见王小胖，朝下瞄了瞄，旋即闭上眼睛，两条腿哆嗦着慢悠悠爬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天爷，王小胖，你太让我失望了！
俺问：“咋了？”
小胖不说话，不晓得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
我追问：“咋了？怎么不跳？”
小胖慢腾腾拿眼看着我，轻声细语道：“让哥，俺还没吃饭，很饿。”
在那个年月，沂蒙农村普遍比较穷困，王小胖家也是如此，一年四季在温饱线上奋斗。
但这家伙不知道长了幅啥么身板儿，就是喝西北风，就是挨饿也会胖。
他和我形影不离，有一个小原因就是从我这里蹭点好吃的。
我又问：“给你吃饱了，你就跳哈。”
王小胖嘿嘿笑：“好的，吃饱了俺再试试。”
刘让走进堂屋，拿了个玉米煎饼出来递过去。
他一把接住，道：“别藏着掖着，给俺拿点菜啊。”
哎吆，要求还挺高。
我说：“俺爹俺娘又没在家，哪来的菜！”
王小胖抗议道：“你家会没有菜？！”
我很底气不足地说：“真的没有。”
嘿嘿，其实有的，母亲给我留了一个咸鸭蛋，可那是小爷的午餐，不舍得给他。
哪曾想，王小胖斜了我一眼，做了件事，差点没把小爷恶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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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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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9 17:23
【63】
各位看官，请看。
王小胖同志，把手指头伸进鼻孔，抠啊抠，抠啊抠，抠出数量不菲的干鼻屎，卷进煎饼里了。
刘让皱起眉头问：“小胖，这个也能吃吗？”
王小胖边有滋有味咀嚼，边说：“能的，咸的。”
敬爱的老天爷，给点菜吧，你看你把沂蒙山的孩子都亏待成啥样了。
俺实在受不了了，很不情愿将咸鸭蛋奉献。
死胖子大喜，认真端详了咸鸭蛋，随即把煎饼敞开往鞋帮子上猛磕，把干鼻屎磕掉。再把咸鸭蛋剥好，用手捏碎抹在煎饼里卷起。
娘了个腿儿，狼吞虎咽倾情上演，看得小爷肚子咕咕叫。
刹那间，王小胖已然将煎饼和咸鸭蛋餐之。
我趁热打铁催促道：“现在吃饱了，快开跳！”
死胖子抹了抹嘴，辜负全村人民辜负玉米煎饼辜负咸鸭蛋不负责任地说：“让哥，俺怎么觉得不能跳？”
小爷我这是被他给耍了啊，气不打一处来：“你个废物！”
王小胖即刻反击：“你不是废物，那你跳一个给俺看，你以为俺傻啊？”
我哑口无言，狗视眈眈看着他，下次建议老师把三好学生给他，这胖子的确是变聪明了。
估计咸鸭蛋也吐不出来，吐出来刘让也不能再吃。
唉，只能想新法子。
喜上眉梢，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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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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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9 17:23
【64】
我说：“小胖，你去把风筝叫来。”
“叫那小妮子干什么？”
“让她先跳跳试试。”
“让哥，她又不傻。你学习第一，她第二，她肯定不会跳的。”
“叫你叫，你就叫，不试试怎么知道她会不会跳。”
“那我要是叫不来呢？她又不听俺的。”
“你就说我叫的，她肯定来。”
“好的。”
幸福125发动，“嘟”，王小胖飞驰而去。
没过几分钟，俩人同时到达。
风筝看着我，盈盈笑。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叫她来玩。
刘让对风筝表示了少见的友好，然后谆谆诱导：“风筝妹妹，南拳王你也看了对不？”
风筝：“嗯。”
我指指梯子和瓦片说：“那你像他那样来一个。”
风筝：“哦。”
她倒是爽快，背对我和王小胖，弓着腰一口气爬到了梯子最顶，迅速转过身来。
不好，重大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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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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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9 17:24
【65】
风筝的双手不自觉紧紧抓牢了梯子边缘，嘴巴撅起，清秀的脸扭曲，放声大哭。
我和王小胖一时间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仰着头看风筝哭了一会儿，我叫道：“你哭什么啊！跳啊！”
王小胖随声附和：“快跳啊！往那瓦上跳！”
风筝哭声震天，可怜巴巴地说：“俺不敢呀！呜呜……”
也许是再次失望，也许小小的刘让产生了别样感觉，我说：“又一个废物，你不敢就快下来吧。娘的，俺亲自来！”
风筝不要脸：“俺下不去了，小让哥哥你来背俺下去好不好？呜呜……”
我想了想，对王小胖说：“不许说出去，知道吗？”
他嘿嘿笑，继而使劲点头。
我命令王小胖把梯子扶稳，使劲勒了勒裤腰带，缓慢爬上去背起风筝，开始蜗牛一样往下挪。
不要脸，风筝真不要脸！她的胳膊搂着俺的脖子，搂得太紧了，小爷有点喘不上气来。
地上的王小胖张着嘴巴，眼放绿光。
当挪到还剩两格的时候，风筝突然拿开一只胳膊擦了擦眼泪，说了一句让我和王小胖同时震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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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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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9 17:26
【66】
她说：“小让哥哥，你放下俺吧，俺在这里跳。”
我问：“你说的是真的？”
风筝：“嗯。”
王小胖情不自禁伸出小胖手鼓掌。
记忆清晰得心疼，在跳之前她看了我很久很久，旋即眼泪汪汪，分明是在哭诉：俺是为小让哥哥跳的。
25年之后，我很不愿意想起那个眼神，因为那里面有一个小女孩对一个小男孩最纯真的爱；
无论多少年以后，我很不愿意忘记那个眼神，因为那里面有一个小女孩对一个小男孩义无反顾的爱。
刘让受之有愧、又怕消失的爱……
飘落，重重的飘落。
飘落带来了痛苦的呻吟，风筝的呻吟。
我冲过去，想扶起她，可是她的腿好像变成了面条，站不起来。把她裤腿卷起来，娘的，血，全是血。
王小胖哆嗦着说：“让哥，俺回家上趟茅房。”
他溜之大吉。
看着痛苦蜷缩在地上的风筝，俺不知道如何是好。
风筝咬着牙，却没哭。
“小让哥哥背我回家好不好？俺想回家，我想俺娘。”
哇得一声，风筝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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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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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9 17:27
兄弟姐妹们如此给力的顶帖，和尚大感激，鞠躬，谢谢你们让我有温暖感受。
另：你想或不想我，我都站在那里看你；你念或不念我，我都站在原地爱你。不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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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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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9 17:28
【67】
我好不容易把她弄到背上，问：“风筝，疼吗？”
风筝边呻吟边说：“不疼。”
她渐渐没了声音，紧紧搂着我的脖子，顷刻把我脖子后湿透。
到了风筝家门口，我骤然恐惧。
她说：“小让哥哥，我不会告诉俺娘的，要不你又要挨打了。”
我死皮赖脸道：“严重好。不过没事，俺早被打习惯了。”
在风筝娘疑惑而又杀气腾腾的眼神里，刘让放下风筝落荒而逃。
纸里包不住火，很快刘让的所作所为便众人皆知。
我一度怀疑是好兄弟王小胖进行了宣传工作，想当面质问他，后来竟给忘记了。
毫无疑问，母亲回来后连拧带掐，将小爷海扁之。
边摧残还边叫骂：“你个死孩子，要是风筝残了，你就得管人家一辈子！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那么漂亮一个女人，长得那么像倪萍，怎么如此之狠啊！
刘让带着愧疚和遍体鳞伤走啊走，走向村口那棵树。这次我没有爬上去，好像爬那么高很容易出事。
我狠狠踹了那棵树一脚，然后坐下来靠着它。
我知道自己闯了祸，不知道风筝现在怎么样了，小爷心里感觉好难过好难过。
俺下意识开始唱歌，唱父亲新教的歌：几度风雨几度春秋，少年壮志不言愁……
一唱歌，小爷貌似更难过，因为这次母亲打我，在暴行现场的父亲没有实施营救。
我们村离镇上很近，只有不到1公里，并且有一条比较重要的破马路从西至东贯穿。
小爷正在犹豫，是否把那首歌继续唱下去，一辆破得离谱的拖拉机“哼噔哼噔”驶来。
就在经过刘小爷面前的时候，俺突然被惊呆，旋即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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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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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9 17:29
【68】
先说说那条破马路，由碎石子铺就，年久失修。
再说说那辆更破的拖拉机，它貌似想打破本镇的超载记录。车兜子上密密麻麻插满长长的玉米秸，容积明显翻倍，里面装满圆溜溜、红通通的小可爱。
小爷知道，这样的拖拉机都是从西边很远的山里往镇上拉苹果的。
俺家有山楂，有葡萄，就是没苹果，所以我觉得苹果比山楂和葡萄好吃多了。
“哼噔哼噔”的行驶声里突然夹杂了一下“咣当”，破拖拉机真倒霉，压上了块比较大的石头。
娘啊，一个小可爱被震下来了，在我面前调皮得蹦了两蹦，又滚了一会儿，然后静静躺在那里对俺笑。
哈哈，小可爱，是在等小爷吗？
“噌”，俺站起来，一个跳跃扑过去。
刘让捡起苹果，二话没说“咔嚓”就是一口，又甜又水灵，嘿嘿。
突然，我觉得这样做不好，我不该咬那一口的。
晚霞，带着秋天的喜悦染红了小村的西天。
进山拉苹果的拖拉机，一辆接一辆满载而归，通常情况下这样的场面要持续到夜里8点左右。
刘让很希望再有一辆倒霉的拖拉机可以压在那石块上，可是均以失望告终。
我拿着咬了一口的苹果，呆呆站在马路边，那是小爷在思考。
娘了个腿儿，有办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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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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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9 17:30
【69】
我迅速把王小胖、毛东东召集来，展开第一道工序，抱来大捆大捆地瓜秧，在树边构筑起了战壕。
接着俺们以小爷制定的标准找来10余块石头，放于战壕中。
然后三名苹果战士猫在里面笑眯眯，静候天黑。
王小胖有些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说：“你笑个鬼？”
他擦擦嘴角说：“想得俺口水都淌了。”
美丽的晚霞终于消失得不剩一抹，天暗了。
战士们抱起石块，冲出战壕，把它们分布在路面上，随即撤回地瓜秧内隐蔽。
夜色降临。
“哼噔哼噔”，一辆黑乎乎的拖拉机来啦。
王小胖又用哈哈大笑表达了无B激动之情，俺赶紧制止，嘱咐他屏住呼吸别出声。
可怜的拖拉机，可怜的司机叔叔的屁股，但听“咣当咣当”响了数声。
冲啊！
拖拉机痛苦驶过后，俺仨冲到路上收获胜利果实，我把上衣塞进裤子里，形成一个大口袋，把小可爱塞进去，塞进去，塞进去……
嘿嘿，苹果还挺凉，冰到俺的肚子了。
三个小家伙躲回战壕边咬小可爱，边比较谁捡得多。
很快又一辆拖拉机来了，不同的是，这个司机叔叔打亮了车头前的两个大奶子灯。
小爷赶紧招呼他俩使劲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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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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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9 17:34
【70】
散布的石块在灯光下暴露无疑，但那司机要么是个懒家伙，要么就是过于相信自己的驾驶技术。
他竟然没下来把石头搬走，而是想开着拖拉机玩儿杂技，避开它们。
这难度也太TM高了吧，小爷为那司机叔叔捏了一把汗。
果然，“咣当”！开着奶子灯的拖拉机中招。
没多久，俺仨的腰便被苹果包围，沉甸甸的，严重有成就感。
我指挥他俩把石头搬走，然后解散。
小爷故意磨蹭，及至王小胖和毛东东消失于夜色，俺向风筝家飞奔。
风筝家的大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一条缝，瞅瞅，堂屋里亮着灯，看来这一家子还没睡。
我把手从脖子伸到肚皮，掏出一个苹果，估计了下力道，一抛。
小可爱蹦跶着向堂屋门口滚去。
如法炮制，俺抛了一个又一个，嘿嘿，挺好玩儿。
突然，堂屋门被打开，不好,是风筝娘。
赶紧闪人，小爷跑了没一会儿，就听到后面喊：“小让，风筝没事的。你快回家吧，别让你娘担心。”
娘了个腿儿，估计风筝娘是孙悟空他姐姐，这么黑的天，也能看清是我？！火眼金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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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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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9 17:34
【71】
风筝娘撒谎了，风筝不是没事，而是严重有事。
第二天，是她爹背她来学校上学的，小闺女腿上还有纱布什么的，我本想参观一下她的伤情，但没好意思。
不过，小爷还是偷偷多看了她几眼。
不看不要紧，一看简直没把俺气死，羞死。
英英走到风筝跟前问：“你咋了啊？”
风筝笑呵呵，不回答，从书包里掏出个苹果“咔”就是一口。
英英两眼睁大，发射若干馋虫，问：“风筝，你哪来的苹果？”
“刘让哥哥给的。”说完，风筝“咔”又是一口苹果。
苍天啊，风筝你要不要脸啊！
小爷使劲用眼瞅她，明显就是暗示不要说，不要说啊！
该死的风筝不理我，却看看英英，说：“刘让哥哥给我的。”然后，“咔”又是一口苹果。
为什么？人家英英没再问，你干嘛又说啊！人神共愤啊！
晕，这时英英又问了：“他为什么给你啊？”
“俺不知道，反正就是刘让哥哥给的。”话音刚落，风筝“咔”又是一口苹果。
完了，小爷感觉到了巨大羞愧，人生已经毫无意义。
现在是秋天，有蛇的，俺去捉，捉100条，缠在身上，自杀！
风筝，都是你害的，你把俺整得，整得脸尽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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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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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9 17:35
【72】
曾经令小爷无B羞愧的一幕，现今想起，却是带着浓浓甜蜜的可爱。
虽然已成为过往，但我为拥有这样的记忆而心满意足，微笑着珍藏。
我很愿意把自己的人生比作一本连环画，庆幸的是每一页都有或浓重或淡雅、或悲伤或开怀的印迹，而不是空白。我想，我应该整衫跪拜那些人，那些事……
如果有一天，我累了，那我会睡去，要睡很久很久，久到一个轮回那么长。
闭上眼睛时，我一定会把这本连环画捧在心口，在沉睡里思念，把爱思念……
刘让的童年，无疑充满欢乐，跟很多孩子一样，在永远蓝色的天空下奔跑。
甚至比很多孩子要幸福一些，出生在一个当时当地相对好的家庭，有美丽心巧的母亲，有宽厚优秀的父亲。
可我的家庭，在1988年，热情四溢的夏天过后，走向贫困，变得和其他村民家里一样贫困，直至比他们还要穷困聊到。
温馨的家里有了争吵，有了伤害，从不喝酒的父亲开始喝酒，从不抽烟的父亲开始接别人递过来的旱烟。
小爷开始喜欢待在学校，不想回家，周末就坐在村口的树下，一个人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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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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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9 17:35
【73】
1989年暑假过后，由于俺村只设到四年级，又离镇上近，所以刘让要到镇中心小学读五年级。
离开前，启蒙老师跟我说过一番语重心长的话，小爷似懂非懂。
他说：刘让，到了镇里竞争会很激烈，你一定要好好念书，做最好的。将来考大学，考山东大学，走出穷山沟，给你爹和老师争气。
好好念书我肯定会的，因为成绩好可以得到很多优待。至于什么大学，什么山东大学，小爷不太知道是咋回事。
出于对启蒙老师的尊重，刘让用使劲点头示意知道了。
其实，我挺喜欢他，一度经常模仿他的口头禅：“显然，锄禾的农民非常辛苦”、“这显然是一只聪明的乌鸦”……
显然，他是一位好老师，至少对刘让而言。
就这样，我的求学地点完成了从村到镇的转换。由于离得比较近，所以刘让、风筝、王小胖一干人等都是走读。
不同的是，我和小胖在二班，风筝在四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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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9 17:35
【74】
五年级的第一天，我带着小胖，按照父亲的建议，主动去认识其他村的新同学。
补充说明一下：刘让准备只结交男的，女的是万万不可以。
本来在村里小爷名声就不好，要是丢人再丢到镇上，怎么见祖宗啊。
于是乎，我对五年级二班的男生进行了整体检阅，寻了个看着最顺眼的，走向前去。
王小胖真是好兄弟，大摇大摆掐着腰跟在俺身后。
刘让拽了那男生一下，问：“你是哪村的？”
男生先是一愣，然后严重不屑地斜了我一眼，理都不理。
不是吧，太不把小爷放在眼里了。
觉得自己挺有礼貌啊，他怎么这样对我？！
我一步一步走出教室，在校园里溜达，思考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死烦的王小胖掐着腰，在我屁股的牵引下寸步不离。
我说：“小胖，你别跟着我。”
他着急道：“让哥，咱是一个村的，咱的一伙啊，我听你使唤。”
听我使唤？小爷刚才丢人现眼了，你又不是没看见。
说话间。
五年级四班的风筝同学，端着个茶缸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刘让哥哥，吃冰棍。”
丫丫个呸，嫌在村里丢人丢得不够大啊，都丢到镇上来了。
我没好气地说:“风筝，你不要来找我啊，你是四班俺是二班，又不是一个班的。”
风筝咧着嘴笑：“那你吃冰棍。”
“不吃，俺爹也给我钱了，自己会买。”
好个没出息的王小胖，靠上前嘿嘿笑道：“风筝，给俺吃根来。”
刘让：“胖子，听俺使唤就跟我走！”
风筝端着盛冰棍的茶缸，悻悻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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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9 17:36
【75】
我在镇中心小学地位的确立，来自学习成绩。
为了摸底，全年级在开学伊始搞了次测试。很拉风，小爷第一。
五年级二班的班主任和俺是本家，也姓刘，是个刚刚20出头的大闺女，在所有女老师中最好看。
她乐了个大花，长时间用她的细手摩挲俺的小脑袋。
小爷两腮绯红，强忍着她摸完。
被摸之后。
刘让担任了二班班长，并被告知，负责每天早晨喊着全年级同学做广播操。
试想一下，那是啥么场面。
我站在台子上。
300多号小人在小爷的口令下，按体操队形散开，然后“12345678，22345678……”
由此亦可见，这镇中心小学比俺村的学校强不了多少，连个喇叭都没有。
这下省事了，不用小爷费劲去认识新同学了，一味守株待兔即可。
当然我在广交纷至沓来的天下豪杰之同时，唯独把当初不理我的男生打入冷宫。
嘿嘿，什么时候来认个错，小爷就给你暖和暖和。
可那家伙也不含糊，孤军作战，整整以后一年时间里用学习成绩向我发起冲击。
就是俺考了个全年级第一的那天晚上，母亲做了大白菜炖肉和葱花煎鸡蛋。
小爷正美滋滋地品，母亲突然说：“俺的腰怎么这么疼，腿也疼。”
父亲说：“是不是累着了，你先去躺会儿吧。”
母亲紧锁着眉头、吸着气躺到了床上。
这一躺，躺出了多少个春秋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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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9 17:37
【76】
起初母亲的病貌似并不严重，定期去医院打针，吃着拿来的药，还能坚持给学员上课，坚持做一些家务。
渐渐的，我放学回家一进门，听到的就全是她痛苦的呻吟。
父亲不晓得从哪里得知，除了打针吃药，每天给母亲做推拿可能会有帮助，于是他果断放下缝纫、种植等书籍，跑到县城买了[推拿疗法]、[穴位疗法]，没日没夜地刻苦钻研，还差点头悬梁锥刺股。
那些日子，父亲每晚都用一根棉布条，把他的小腿和母亲的小腿绑在一起。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做，父亲说这样母亲半夜疼醒，他就会知道，就可以起来照顾母亲，可以帮她做推拿。
但所有的努力，没能带来好的转变，相反母亲的病情逐渐恶化，随之她的脾气开始变差，动不动就指责父亲。
开始的时候，父亲总和她解释、理论，这时她就会变得歇斯底里，恶语相向。
我不再能听到母亲的歌声，听不到阿庆嫂，听不到沂蒙颂，更听不到夫妻双双把家还。
再见不到母亲笑起来美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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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9 17:37
【77】
再接下来，母亲大多数时间便躺在了床上。
家里的一日三餐改为父亲掌勺，好家伙，这山东大汉手艺真不咋滴。
他不会摊煎饼，就只蒸窝头。蒸窝头就蒸窝头吧，那形象，灰熊不美观，这让俺怎么好意思拿出去啊！再说，刚开始是焦黄焦黄的玉米窝头，后来咋就成了乌黑乌黑的地瓜窝头了呢？
再批评一下他做的菜，品种严重少，除了炖白菜就是炒咸菜疙瘩。而且不是咸就是忘记放盐，还能弄糊。
这男人，没救了。
当时依旧在学校里无忧无虑充当小爷的我，并没有意识到家里所有的重担，已经全部落在父亲身上——带母亲四处看病、照顾母亲、维持培训班、种地、饲养长毛兔、打理山楂和葡萄、做家务……
曾经频繁出现在他脸上，自信的微微笑，慢慢溜走……
刘让也能些许感觉到家里一天天的变化，但一个小小少年几乎没放在心上。
直到一天夜里，母亲的咆哮把我吵醒。
我看到母亲长长的手指抓向父亲的脸，父亲没有躲，伤痕很明显，接着有血渗出，缓缓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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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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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3-9 17:38
【78】
父亲沉默，坐在床边呆了一会儿，然后默默为母亲做起了推拿。
也许正是父亲的没有躲闪，正是父亲的不语，正是父亲的体贴，更加激怒了她。
已经很少离开床的母亲，不知哪里来得劲儿，猛地起来并去拿起菜刀，冲向俺家偌大的院子。
原来，多日的极度劳累，致使父亲睡得很熟，以至于母亲半夜疼醒来他未能察觉，而是继续打着甜美的呼噜。
冲到院子里的亲娘，举起了屠刀，砍向一棵棵粗壮的山楂树，砍向枝藤蔓延的葡萄。
追出去的父亲，站住了，静静看着，肩膀抽搐了几下。
在刘让的记忆里，太多父亲为此付出的辛劳。
俺大大的家坐落在山岭的半腰，所有载山楂树的坑都是他一个个用炸药炸出来的。所有院子里肥沃的土，都是他用独轮车从大老远一车车推来的。所有山楂树和葡萄都是他一天一天照料大的。
母亲终于扔掉了屠刀，坐到地上抱着头痛哭，不时还用拳头砸自己的腿。
她知道这些都是父亲的心血，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这个从未动过她一个手指头、从未骂过她一句的男人，为什么不来阻止她。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丈夫醒来时为什么不躲闪，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理论。
父亲走过去，抱起母亲，回到屋里……
刘让跑回床上，偷偷钻进被窝，我没哭，可我心里难过。
作者:
夫民
时间:
2013-3-9 17:38
【79】
第二天清晨，刘让和王小胖上学途中。
我停住，说：“小胖，你先去吧，俺随后就到。”
他问：“你干嘛去？”
“有事。”其实我也没多大事，就是想去培训班的教室看看父亲，看看他。
教室门开着。
我猫着腰蹑手蹑脚过去，运用专业技术隐蔽在高高的台阶之下。看到了，看到父亲拿着长长的尺子在讲课。
滔滔不绝的他，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是脸上的抓伤灰熊清晰，看上去像个小丑。
我决定多听一会儿，多听一会儿父亲讲课。
满头大汗的王小胖开着幸福125狂奔而来，大叫：“刘让！刘让！”
我速度迎上去，呵斥道：“小声点！”
“毁了，出大事了！”
“咋了？”
“全年级的人都站在那等着你做操呢！老师让我来叫你。”
“啊？！”小爷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刘让和王小胖一溜烟往学校跑。
跑着跑着，有种神奇的力量让我回头。身后，父亲拿着尺子站在教室高高的台阶上看我。
作者:
夫民
时间:
2013-3-9 17:38
【80】
那天早上，刘让就是不去，早操也应该能正常手舞足蹈，老师只要找个嗓门儿大的同学临时代领一下即可。
但刘老师没那么做，而是坚持让小胖来叫我，让全体同学等待。
无形之中，这个20岁出头的大闺女在给我上一种特殊的课，那就是责任感和荣誉感，让我认识到自已的不可或缺，从而增强自信。
虽然当时的小爷，根本意识不到。可有些东西会偷偷藏到你心里，然后在不经意间体现出来。
这位刘老师虽然年轻，知识面却灰熊广，教育能力也很强，小小刘让在她的重点培养下，于同龄人中越来越有了别样的风采。
我曾经认为她是一名严重懒惰的老师，因为她经常让我踩着凳子在黑板上抄题，让我给同学们批改作业，更有甚者她还多次让我给同学们上课……
而刘让只有10岁。
就这样，学校成了我的天堂，在这里有老师的特殊关爱，有同学的追随以及和他们的嬉戏，在这里我完全能做到忘记家里的忧伤。
小学五年级，俺们开始有了作文课，放在周四的下午两节。
对这个玩意儿，小爷严重喜欢，觉着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没想到的是，正是作文课，再次把我和风筝牵扯到了一起，再度成为被嘲笑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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